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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大事。”贺卓鸣道,“已经通知法务部尽快解决了。”贺昌翰点点头。雪茄燃烧的烟雾升腾起来,在半空散开。不知怎的,贺卓鸣回忆起了刚回国时,两人在拍卖会上隔着电话的那次交谈。与现在情形差不多,贺昌翰跟他没有多少父子间的温情时刻,大多时候只是在按照程序培养一个接班人。顶多他完成得格外出色,所以偶尔可以得到一些名为关爱的奖励。贺昌翰不动声色地抽烟,眼里透出满意的神色。在管理上,贺卓鸣的进步几乎可以用飞速来形容,如果说半年前他很多想法还是试探着去做,那么如今他已经彻底摸清脉络,可以大刀阔斧动手了。过了一会,贺昌翰开口:“听说这次林家也派了人,见到了吧?”林家也是投资商之一,这次去的是林家伯父的小女儿,也就是林易的表妹。贺卓鸣嗯了一声。贺昌翰问他:“你觉得怎么样?”贺卓鸣道:“还不错,够聪明,性格也很果断。”“林家让她去,还有私信是想促成你们认识。那姑娘培养好了,跟在身边是个得力的。”贺昌翰夹着烟,嗤笑一声,“可惜了。”一通讥讽与敲打下来,然而贺卓鸣面不改色,只是道:“您想要她,我可以试着挖一挖。薪水够高,说不定会同意的。”贺昌翰冷声:“我哪用得着。”贺卓鸣:“我有助理,更用不着。”贺昌翰气不打一处来,他抄起烟灰缸,猛地一拍桌子:“要她是为了公司吗?是为了你!你真是中邪了,让个已婚的男人迷得团团转,也不怕说出去丢人!”他喘了几口,瞥了贺卓鸣一眼,问,“你们在一起,他能带给你什么?你说出来但凡一条,我都不再问!”闻言,端正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终于站起身,垂眸,看向自己血缘上的父亲开口:“昨天晚上,温祈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贺昌翰等了一会儿,没有下一句,不解道:“就这个?”贺卓鸣唇角勾了个很浅的弧度,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并不明显,但也足够冲淡一身锐利的锋芒。“还不够吗?他是我的家。”说完,他不再等待贺昌翰的评价或者疑问,径直推开了书房的门。走廊里漂浮着花木熏香,地毯在暗调的灯光下呈现出幽深的色泽,管家在不远处,似乎在犹豫着是否上前。而温祈就站在门前,很乖地披着他的衣服,扬着脑袋,在等他出来。-芝婉口中的晚饭并没有吃成。温祈和贺卓鸣都没有心思再应付,两人连招呼都懒得打,只委托管家转告,就离开了贺宅。回去的路上雨停了,乌云散开,流出稀疏浅淡的月光。“想问什么?”贺卓鸣朝副驾的人瞄了一眼。温祈时不时就用余光看向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太明显了,但又自己在纠结,看起来可爱得不行。最后温祈还是开了口:“你的房间真被改成琴房了?”贺卓鸣“嗯”了一声。旁边没有动静,于是过了片刻,他转过头,看到满眼怜爱和委屈的温祈。“怎么可以这样?”他小声嘟囔,“太过分了!”贺卓鸣没忍住笑了下。温祈不笑,他依然气鼓鼓的。贺卓鸣正色了些,问:“都听说什么了?跟我讲讲,嗯?”温祈把从侍者那听来的内容讲了,又跟贺卓鸣说了自己跟芝婉聊天时的猜测。贺卓鸣颇为赞许地瞧他:“猜得差不多。”“我那个弟弟,是在我六岁的时候出生的。”贺卓鸣父母的关系说好听些是相敬如宾,实际上两人对彼此并不过问,相当于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但也算是相安无事。但也许是长久的寂寞难以忍受,总之等贺母发现的时候,芝婉的孩子已经有七个月了。贺昌翰自己也很震惊,但那毕竟也是他的骨肉,而且贺母这辈子大概率都不会再和他有孩子了,所以他思虑了一番,还是决定把孩子留下。后来就是两人漫长的离婚过程,最后贺母选择独自一人远走高飞。而同时,贺昌翰也娶了芝婉进门。贺卓鸣:“我后来一直觉得,当初被发现很可能是芝婉故意的。”温祈思考片刻:“不排除这种概率。”他问,“那为什么不告诉贺董?你母亲说不定也不会走了。”贺卓鸣嗤了声:“你以为他不知道,芝婉这点心思可以算是明摆着了,他自己也顺水推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我母亲。发现芝婉的时候,我认为她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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