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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要练剑,下意识要去摸腰间的配剑,却又垂下手。陆怀归垂眸笑了一下,眼底情绪复杂,“差点忘了,我没有拜师,自然也没有配剑。”一瓣梅花落在他的掌心,陆怀归抬起头。咔。他折断梅枝,攥在手中。陆怀归闭眼,以梅枝代剑,运气于肺腑后,便猛然睁眼。他的腿不像前世那般,稍显速度的杀招只要用一次便会疼痛不止。小小一截梅枝,倒让他使出凌厉的剑法来。他一个旋步,手握梅枝,向身后甩去。猝然间,梅枝抵上了一截柔软的脖颈。他转头,正对上顾衿面无波澜的脸。“啊,殿下。”陆怀归险些没收住力,梅枝堪堪抵着顾衿的脖颈,有血珠沿顾衿的颈侧垂落,“我……”“病还没养好,”顾衿垂眸,目光落在陆怀归冒着汗的额头和潮红的脸上,“怎么又出来乱跑。”陆怀归抿抿唇,“可是,我的腿已经不痛了,我好了……”顾衿将抵在脖颈的梅枝握住,一点点从陆怀归手中抽离。“再养养罢,”顾衿瞥见陆怀归眼底的失落,终是又缓下声,“待你休养几日再练,可好?”陆怀归垂着头,闷闷应一声。他被顾衿握住手,带到了屋子里。顾衿先检查了一番他的腿弯,见没有淤痕后才放下心。陆怀归张了张唇,拉住顾衿的衣角,“殿下,我真的好了,不用再……”一柄长剑骤然出现在眼前,那长剑被剑鞘包裹,剑首系着绛红剑穗,随风轻摇。他一愣,抬头看了看顾衿。“殿下,这是……”“之前在宣政殿,你一直盯着侍卫的配剑发呆,”顾衿将剑递给他,“我想你应是喜欢的,若是不喜我便唤人重新下去打一把,你且看看这把是否合适。”陆怀归怔了好久,却是没接。顾衿见他迟迟不接,便问道:“你不喜欢?那便不……”腰身倏地被抱住。陆怀归的脸轻蹭他的胸膛,呢喃道:“殿下,你知道赠人配剑是何意么?”只有师父或爱人,才能亲赠配剑,在剑柄刻字。寓意远离灾厄,早日归家。顾衿自然不知。他抬手,掌心轻抚陆怀归发顶。“对你有用便好,”顾衿道,“一个物件罢了,意义没那般重要。”陆怀归眸光闪烁不定,鼻息间尽是这个人身上的檀香。“只是这样么?”顾衿轻轻颔首,“嗯,这剑你若用着不趁手,再重换一把就是。”陆怀归却道:“殿下亲手给的,自然是最好的。”顾衿不知为何,偏过了头,他将掌心从陆怀归发间移开,语气僵硬:“你喜欢便好。”陆怀归抬头,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他瞥见了顾衿微微泛红的耳垂。顾衿按住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说:“夜深了,早些睡罢。”“不要。”陆怀归收紧手臂,乌瞳蕴着水光,又用那种委屈巴巴的语气说:“我怕黑,要和殿下一起睡。”顾衿拿他没办法,便应了一声,“那先松手。”陆怀归这才松了力道,唇角微勾。夜里,两人相拥而眠。顾衿白日里要处理诸多朝务,早已筋疲力竭。他拥着陆怀归,不多时便合眼睡去。陆怀归却有些睡不着,他睁着眼,目光落在顾衿的唇沿。“殿下。”他抬起指腹,在顾衿的唇上摩挲,眼眸微暗,“我的。”帘帐倏然被掀开,宫女通传道:“太子殿下,户部侍郎求……”她话未说完,便对上了陆怀归暗沉的眸,他极其不满地瞥了那宫女一眼,旋即又似平日般弯了弯唇。“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莫再叨扰殿下了,宫女姐姐。”宫女却面露难色,“这,可户部侍郎还在外等着,说是有要事求见。”陆怀归呵了一声,正欲开口,顾衿却醒了。“什么要事?”“回殿下,户部侍郎说是您要找的账册已经寻来。”宫女躬身道,“您现下要去看看么?”顾衿抬指按了按眉心,低嗯一声,便要起身。陆怀归却抱着他不放,双手紧环他的腰窝。“殿下,您又要走么?”陆怀归闷声开口道。顾衿抬手,拍了拍陆怀归的后背,“不走,睡吧。”陆怀归唔了一声,收紧手臂,将顾衿抱紧。顾衿淡淡看向一侧候着的宫女,宫女立时会意,放下帘帐出去等。“殿下,您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陆怀归似是真的困乏,眼眸半阖着,睡意朦胧,“您不困么?”顾衿轻抚陆怀归后脊,一下下地拍哄,“不困,你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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