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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领命退下,沈云芳重新看向铜镜,手指轻抚过自己的脸庞,眼神狠厉似鬼魅:“沈云芳,等着我,这一次,我还能让你万劫不复。”烛火突然爆出一声轻响,将她的影子投映在墙壁上,扭曲而狰狞。再次来到寒山寺,裴永昭只觉得一切已经物是人非。当年他刚刚穿越来时,还在此处住过一段时日,那时候他什么也不知道,还未被卷入这些是是非非,那段日子算得上是来到这个世界上过得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间。后来才被听到消息的大伯父接回。想来那时大伯父便已经想到,若是让他继续留在寒山寺,恐怕会有危险,所以才急着将他接回。但是那时他在大伯父眼中只是个半大孩子,有些事情不能向他明说。惹得他还怀疑过大伯父一段时间。晨钟刚过,裴永昭站在大雄宝殿的佛像前,他探身想要伸手触碰,身后的主持净圆大师念珠转得飞快,“舒郡王,老衲劝您还是仔细思量后再做决定。”知道阻止不了裴永昭,但净圆还是想要劝解一番。裴永昭没有回头,他目光落在佛像底座一道凸起的暗纹上,他仔细观察过庙中其他几尊佛像,只有眼前这座最大,那就先从这座开始。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得罪了。他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轻轻撬动那处细微的缝隙,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佛像腹部竟然缓缓裂开一道一人高的口子。净圆大师见他执迷不悟,退后几步,闭上眼睛继续拨动着手中的念珠。果然,里面有东西。整齐码放的银锭上虽然覆着层薄灰,却依然能够看出其成色极新,以及那银锭底部明显的印记,正是当年丢失的那笔饷银无疑。裴永昭刚将手上拿起查看的那锭银子放下,殿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大人,就在里面!”一群官推开殿门冲进来,看到站在佛像前的裴永昭与那整齐摆放的银锭,个个面露惊色。为首的上前一步,拱手道:“舒郡王,有人匿名报官,说寒山寺私藏巨额饷脏银。”他目光扫过那些银锭,又看向裴永昭,神色极为复杂,“既然舒郡王今日也在此,还得麻烦您随下官走一趟。”裴永昭面上不显,但是心中一沉,这些人来得实在是太巧了。他刚找到饷银的下落,官差便到了,分明是已经有人算计好了,故意引他们前来。舒郡王府后院,沈云漪站起身走到门口张望,看得一旁伺候的青黛想要劝解,又不敢开口。“郡王妃,您就坐下等吧,郡王若是回来了,肯定是先回后院看您的。”温岚曦手里的烤地瓜烫得她龇牙咧嘴也不舍得将它放下。她刚刚可是看见青黛悄悄朝她手上瞄了好几眼,哼,她还能不知道这大馋丫头存了什么心思。这郡王妃也是,一大早醒了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郡王是什么人,肯定不会有事的。“对啊,温姑娘说得是,您先坐下休息一下,郡王那边若是有什么消息,书铭必会派人回来报信的。”青黛借着温岚曦的话接着劝慰道。自从传回消息,裴永昭从寒山寺直接被带进了宫,沈云漪的心便一直悬着。这件事无论是往大了说还是往小了说,她公爹都有私藏饷银之嫌,那裴永昭先前为其翻案之事便成了笑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只会再次让他们陷入险境。再次跨入万极殿,裴永昭没想到会是因为饷银之事。皇帝看着呈上来的银锭,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裴永昭,沉默了许久。“饷银在寒山寺之事,你早就知晓?”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案上躺着本册子,若是此时裴永昭看见,必然会觉得眼熟。因为那册子,正是原本装在铁匣子里,突然丢失的那本。不知为何,竟然出现在皇帝手上。不给裴永昭回话的机会,皇帝继续指着那本册子道:“你父王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朕都险些被他骗过去。那笔饷银,竟然是让他私藏了起来!你们不愧是父子俩,竟然欺君罔上起来都出奇的一致。”裴永昭连忙俯身叩首:“陛下,我父王并非故意私藏饷银。当年他在运送饷银之初便察觉到有人会在押送途中对饷银下手,所以想出此法子,想要揪出幕后之人。谁知……”“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将此局圆满,就遭遇了‘意外’。”皇帝接过话,他的手翻到那册子最后一页,上面有几行潦草的批注,依旧是老舒郡王的笔记:“中宫异动,为保饷银无虞,暂藏寒山寺,待查清党羽,真相大白,再献于陛下。”皇帝将册子递给一旁的宫人,宫人又将册子拿到裴永昭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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