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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这天不是送草莓的日子,他还是进了城,因为他要把晒出来的药材拿到生药铺子里面去卖掉了。结果整整七十六斤的药材只换回了五十二文钱,给他一种劳动和收获不相称的感觉。不提他往山上跑了五六趟,而且每天都在晾晒药材,这次为了把这一堆药材拉到城里,他还花三文钱直接租了村里的牛车。从药材铺子里出来之后,赵安就打算明天带上干粮进山远一点的地方去看一看,以前海伯都不让他走到太远的地方,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不去远一点的地方,就不可能有太多收获了。即便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两银子,可是距离买一本《本草纲目》的目标都还差得很远呢。脑海里想着上山的事情,赵安坐在牛车后面,也没有跟赶车的刘虎说话的意思。然而刘虎却对赵安卖药材的事情很好奇,等到车子出城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赵家少爷,你今天卖药得了多少钱啊。”进城的次数多起来,赵安对赶车的刘虎也算比较熟悉了,便也就如实的回答了,“五十二文钱,花了十几天的功夫也才卖了这一点。”刘虎每天赶着牛车送人上城,也能赚个十几文钱,但他并不觉得五十二文钱很少。村里许多人一年到头起早贪黑的种田,也就赚个一两银子左右,交完了税和自己家吃的,也就什么也剩不下来了。相对来说采药还没有那么辛苦,可惜能够认识药材的人终究是少数。“赵家少爷,你今天怎么没有带你家琴童一起出门啊。”刘虎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又把话题转到了其他方向。赵安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没什么事情可做,也开始跟刘虎聊起天来。“他昨天好像是跟人发现了一个打柴的好地方,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从打柴说到山上的野果,最后说到狐鬼故事,等到了赵安家门口,刘虎还在忍不住追问,“聂小倩还阳跟书生结婚之后生了几个孩子啊。”“两个。”赵安随口回答道,推开家门叫了一声,“海伯我回来了。”然而房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答。没有人权院门是打开的,家里却没有人,赵安感到有些奇怪。突然听到刘虎的声音,“那个,赵家少爷我先走了。”为了听完聂小倩的故事,刘虎一路跟着赵安走到了家门口,赵安回过头,看到他还在搓自己的手指,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你等等。”赵安从房里走出来对刘虎说,“你知道海伯跟村里谁家走的比较近吗,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当然可以。”刘虎听见赵安对他有所求,瞬间化开了尴尬的气氛,爽朗的笑起来说,“你们家海伯一般都是跟刘松和族长家换东西。”赵安用钥匙锁上了房门,就跟刘虎一起去了族长刘浣的家。刘浣家在村里房子最密集的地方,远远看去房顶上铺的是瓦片,墙壁却只是泥土墙,比起村里大部分的土墙茅屋来说要好上一些,但是根本不能跟赵安现在住的青砖瓦房相比,更别说是赵通明家那种砖墙加木阁的回字形二层楼了。赵安坐着牛车去了城里一趟,回来的时间也还早,根本没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赵安刚走到刘浣家门口,却看到他家的院子里站了许多人,心里的不安越加的扩大起来。事实上他走在村里田地间没有看到劳作的人,心里就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看到刘浣家院子里这些人,赵安走进去之前,悄无声息的在他门前的柴垛里捡了一根棍子拿在手上。刘虎一路跟随着赵安,他没有发觉田里没人耕作这件事,可赵安捡棍子的这一幕却清晰的看在眼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心里开始发紧。赶在赵安踏进门口之前,刘虎赶紧跑进刘浣家里大喊了一句,“你们看见赵家的海伯了吗。”这一句话让院子里的人齐齐回过头来看见了赵安,人群瞬间有一些骚动。赵安仔细一听,就听到有人说,“我就说应该管一管赵福平他们两个,现在该怎么办。”也有人说,“赵家的事情跟我们刘家没关系。”听到这些话,赵安不安的预感已经变成了现实,就看到刘浣从一群人里走出来看着赵安说,“赵老爷的两位公子说你家的两个下人对他们不敬,要把他们拉出去卖掉。”“我家的下人他凭什么拉出去卖。”赵安抓紧了手里的棍子,已经出离的愤怒了。虽然他对这个时代的人权不抱任何希望。可是自家的人可以随便被人拉去卖掉,还是让他火冒三丈。刘浣看到他这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安其实也知道了答案,他和赵通明是本家兄弟,海伯和琴童两个又是下人,人身权利也就相当于牲口,就算闹到官府里去,赵通明最多赔他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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