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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打着火把的一组队员,一把抹掉了脸上的黑灰,赶紧打着火把凑到窑炉旁边去看。众人也跟着看过去,发现放在最边上的十几个花盆好像都还是完整的。便立刻有人发出欢呼的声音,“成了,成了。”赵安听到这话心情也不免愉悦起来,脸上平静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但他兀自高兴了一下,便止住了自己是试图上前去看热闹的脚步,大声说道,“好了赶紧干活,其他人排好队,我们等会儿进去把砖块搬出来。”原本听到欢呼声就要往前凑的村民们赶紧止住了脚步,按照赵安前几天训练他们的那样排好队。这几天一直听从赵安的吩咐办事,他们都已经习惯性的听从他的命令。至于那些不听命的家伙,故意捣乱的被撵回了家,偶尔犯错那中午就别想吃到肉了。没错,赵安修建窑炉的时候,的确没有付出太多的钱财和劳力,可是他依旧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两头猪,每天中午和晚上让从府城回来的海伯和琴童给干活的村民做饭吃。所以他现在说话已经比赵家的老秀才村长和刘家的族长都要管用了,现在赵通明家的人根本就不敢再出现在他面前了。所以那些负责开窑门的人,把石块全都搬开之后,就有人走到赵安面前来请示他的命令,“赵家少爷现在可以开始搬了吗。”赵安说“搬吧,先把那些花盆拿来我看,把砖块马到之前放柴的那片空地上。”花盆是刘浣拿来的,他三儿子刘贵金也在搬砖的队伍里,他平常也就是帮着赵安一起管事儿,想来别人也不敢背后说他不出力就用砖瓦,占了村里人的便宜。那几个花盆都是赵安自己做的,因为没有那种专业制作陶瓷的转盘,花盆还是他用黄泥搓成长条一圈圈盘起来的,虽然他的手足够巧,但是最后烧出来还是有些厚薄不均,不过用来装草莓苗已经是足够。当然他也没有全指望靠村里人自己做出来的花盆能赶上这一次的急用,所以还是拜托冯少平去催着城里面专门烧陶器的人家,日夜不停的赶工去了。还好那位徐公公也真像冯少平说的那样,一直沉醉在温柔乡里,今天看戏,明天听曲,后天带着美人才子们去山溪上泛舟赏景。总之好像忘了自己这一次到常溪县来的目的,从来没有催过赵安他们赶紧把草莓苗给他准备齐全。“这就是我爹的功力了,否则他区区一介贡生,最开始不过是当了一个八品教喻,就靠着一手巴结上官的本事一步步爬到县令的位置上的。”冯少平坐在大青寨的哨岗木屋中,一边喝着酒,一边嘲讽的对胡笙说自己老爹的坏话。胡笙锐利的目光透过木屋的小窗看向远处溪水中的船舫,丝竹之音穿过群山落到他耳中只剩下飘渺的影子。“尚西檠身边的人说,他在偷偷的画赵倾城的像。阿安的这位姐姐可真是有些奇异,好像所有见过她的男人都会被她吸引。”一直沉默的听着冯少平抱怨的胡笙突然开口,说的却是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冯少平的注意力果然被胡笙的话吸引走了。可就听这短短的一句话,他就有很多话想要说,首先是这一句亲密的阿安,随后才是赵倾城的奇怪之处,然后他非常现实的想到,“皇帝陛下对这些觊觎贵妃娘娘的人可都是从来都不会留手的,要不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捅到他面前去。”胡笙摇头,“尚西檠带着大败匈奴的功绩回到京城,以历修业的心胸,他已然死路一条。我只是想请你帮忙联系京城来的人,带着赵通明全家一起去京城,将他们交到尚梅静的手里。”冯少平文员赶紧给胡笙竖了一个大拇指说,“狠还是你狠,你这是想要让尚家满门抄斩啊,顺便还能帮一帮你那小情人出口恶气。”胡笙笑了笑,没说话。尚梅静从小就很好强,手段比他那哥哥尚西檠还要强上许多。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宫里竟然也没有斗过赵倾城。以前,这件事情让他觉得很意外。直到他遇到赵安之后,突然觉得这事情好像也并不意外了。无论尚梅静使尽千般手段,万般诡计,也不一定能得到历修业的爱,这就是佛家所言求不得。而他已经爱上了赵安,就愿意为他做一切的事情,即便再微不足道。冯少平或许以为他帮赵安解决麻烦只是顺手,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心情。他安排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希望激发京城的矛盾,挑破早已存在的脓疮,让赵倾城和历修业再也没有时间腾出手来关注赵安。否则他们已经知道了赵安种出草莓这件事情,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会对赵安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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