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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跪地的少年便开始抹起眼泪,七嘴八舌的说,什么主家拿走了全部的粮食还不够抵地租,家里有人病了,又要交税,所以弄的山穷水尽。他们这几个半大小子长得干巴巴,既没有多少力气,长得还丑,想要把自己卖给地主家抵债都没人要,除非不要钱,或许还能混口稀饭。所以他们几个干脆纠集起来,做了小偷小摸的营生。这样看着他们几个又哭又闹,显然是有装可怜的成分在,可是他们又真的很可怜。赵安只能按按自己的眉心说,“好了,闭嘴,我不杀人。但是你们几个必须留在村里的窑炉干活,干白工,一直要干到明年这个时候。”被偷的刘宝根很想说,为什么要给村里人干活,我才是苦主,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干活。幸好他老婆知道他的脾气,还没等他开口就踩了他一脚,他也就闭上了嘴。村里有人偷东西,的确是件小事,可是也让赵安知道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听到胡笙说,“让胡县令组织人手进山捕猎,打渔,采野果吧,等度过了今年冬天,应该就会好起来。”中秋佳节也幸亏长溪县这样的偏远之地,有着数不尽的崇山峻岭,不像中原腹地那样的千里平原,别说进山采集打猎了,普通百姓就连想要砍点柴都不太容易。有冯少平从中斡旋,而且冯县令也实在是个很愿意听劝的人,加上王家庄的事情给他敲响警钟,他也不想让自己治下的百姓们乱起来。所以八月初十这一天,常溪县组织了一千多人的队伍进山打猎采集和捕鱼。由于进山的人数太多,吓走猎食者的同时,也会吓走一些小动物,所以他们前两天的打猎成果并不理想,可是有人在进山一天后发现了一片板栗林,大家不顾被板栗扎伤的危险直接爬上树去采板栗,不过收获也让很多人觉得无比满意。可惜他们的人数太多,明明看起来成片的板栗林,摘了一天之后也就所剩无几了。赵家村的人也不想搞特殊化,所以村里也像其他村庄一样,派了五十个人去参加这一次的狩猎采集活动。第三天就有五个人背着大背篓的板栗和几只野兔回到赵家村,然后又换了五个人去追赶进山的大部队。赵安也分到了十几斤的新鲜板栗,当天晚上就被他剥出来做了一顿板栗烧鸡,软糯香甜,家里的所有人都很喜欢。然后他又花钱跟村里人买了二十斤送到自家的窑炉上去,让自家的雇工也能跟着吃一口板栗多鸡肉少的板栗烧鸡。那四个被抓住的小孩,虽然在村里的窑炉上干活,但他吃饭时却是要跟着赵安手下的窑工一起吃。今天中午他们四人也分到了一碗板栗,虽然没有鸡肉,但是用米饭拌着汤汁,依旧吃的津津有味,实际上他们在家里是常年吃不到干饭的,到赵家村待了七八天,几张干巴巴的小鬼似的脸,也像充了气一样变得好看了一些。可是吃完午饭休息的时候,他们又变得失落起来,“我们在这里好吃好喝,就不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不是说县令大人组织了人手进山去捕猎吗,今年应该不至于饿死吧。”最终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而且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也不多,除了中午吃饭可以休息一下,从早到晚都必须要去挖土做泥胚,晚上回到睡觉的棚子之后,根本就是倒头就睡。赵安也觉得如果光是靠山里面采集的山货,野鸡,野兔和杂鱼,或许能够艰难的度过今年春天,但明年的粮种该怎么办。这也并非是赵安愿意多管闲事,实在是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敢进城了,因为除了跑到村里来偷东西的那四个小孩以外,还有更多的小孩子被自家的父母拉出来,像牲口一样插上草标卖掉。约定俗成卖人的地方,就在进城后的第一条巷子,赵安每次从那里经过,都觉得心惊肉跳。最近窑炉烧出来的淋浴和下水管道已经开始给他挣钱了,他手上有了余钱之后,就让人在附近村子里找了一些口碑还不错,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家庭困难的人,到他的窑炉上来做工,这样也许就能让几个家庭的孩子不被卖掉。可是他的窑炉能雇佣的人终究有限,所以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去城里了,有生意要做就让琴童去处理。即便这样,赵安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应该还有其他办法能帮到一些人。终于,赵安从床上坐起来,他为什么没想到可以搞基建呢,大灾变刚开始的时候,基地方面就是组织起所有的普通人一起修城墙,重新修整房屋,然后每天发给他们粮食,这才度过了最艰难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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