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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了沉默。后来再送的食物没有再被拒绝,偶尔,他们也会用便签交流,他不愿意透露姓名,凌连沨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在纸张中缓缓流淌。四年转瞬即逝。季雪辞不止认识了凌连沨,还意外收获一份珍贵的友谊。毕业季来临。最后一张便签,是凌连沨主动留下的。他说,“我知道你在等毕业,一周后,我们在操场见一面吧。”四年的暗恋,好像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但当季雪辞精心挑选了一束洁白的雪绒花,紧张又期待地赴约时,看到的,却是凌连沨在与他的挚友接吻。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废弃操场斑驳的墙面上,勾勒出两个亲密依偎的身影。凌连沨低着头,他的挚友踮着脚尖,环着凌连沨的脖颈,两人的唇在夕阳中紧密相贴。“啪嗒。”雪绒花猝不及防掉落在地,发出细微却惊心的响动。风卷起地上凋零的花瓣,掠过季雪辞僵硬的脚边。凌连沨警觉地抬起头,冷漠的声音响起:“有事吗?”好友也看到了他,脸上带着被打扰的娇嗔,他轻轻推了凌连沨一下,“哎呀你别那么凶嘛,雪辞是我最好的朋友呀。”季雪辞好似话也不会说了,雪城难得的晴天渐渐阴沉,飘起细碎的雪花。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遥远干涸的沙子中挤出:“我,路过”您哭过了吗季雪辞的意识被一阵刺骨的冷意拉回现实。他缓缓睁开眼,发现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窗外湿冷的寒气正一阵阵钻进来。他身上披着北楠为他盖的厚毛毯,北楠趴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睡着。心脏的钝痛犹在,沉闷地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脸上传来冰凉的湿意,季雪辞抬手,摸到一片温热的泪痕。他攥紧了胸口衣服,深深闭了闭眼。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过去的一幕幕画面犹如凌迟,季雪辞压抑的,克制的记忆,走马灯一样在一场梦里清晰。就在这时,窗上传来一阵细微的扑簌声。季雪辞抬眸望去,只见一只体型硕大、通体呈现墨紫色的蝴蝶,正轻盈地扑扇着翅膀悬停在窗外。它的蝶翼上布满繁复妖异的金色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鬼使神差地,季雪辞轻轻推开窗户。那只蝴蝶立刻轻巧地飞了进来,它先在季雪辞头顶优雅地盘旋了一圈,然后如同归巢般,稳稳落在他单薄的肩头。季雪辞心中微动,小心翼翼伸出手指。那只蝴蝶轻轻震动了一下华丽的双翼,翩然飞落他指尖。蝴蝶在他指尖缓慢扇开合着翅膀,季雪辞正赞叹这只美丽的生物,蝴蝶忽然振翅而起,轻盈飞出窗外。他的目光逐着蝴蝶来到窗外,而后一愣。蝴蝶消失在浓稠的黑夜里,而楼下,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巫执静静伫立在清冷的月光下,手中提着一盏暖黄的灯笼。看到季雪辞探出身子,少年清俊的脸上绽开一个纯粹的笑容,他朝着季雪辞的方向,轻喊:“殿下,你下来一下!”季雪辞愣了愣,北楠被动静吵醒,季雪辞摆摆手示意他继续休息,自己操纵轮椅下了楼。他下来后,巫执便笑着小跑过来,脚腕上的铃铛叮铃叮铃发出律动的脆响。“殿下。”“阿执,你怎么过来了?”苗寨昼夜温差大,外面潮湿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眼前少年不知在楼下等了多久,鼻尖和耳朵泛着红,发梢爬上一层白露。“你在下面等很久了吗,怎么不上去?”季雪辞瞧着巫执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蹙眉关切地问。“刚刚来过,侍从说你睡着了,我就没去打扰。”巫执像是对这寒冷毫无所觉,笑容依旧灿烂,露出两颗无害的小虎牙。他将一个绣着精致花纹的香囊塞进季雪辞手里。“我看殿下手臂上有好几个蚊子咬的包,山里蚊子毒的很,殿下带上这个,保证那些小东西再也不敢近身了。”少年语气笃定,还带了一丝小小的得意。手心被塞上香囊,淡淡的草药香气散出。巫执又从身上掏出一包用毛竹叶分装好的草药,还有一朵火红欲滴,形状如火焰燃烧的花。“殿下,这些药是治疗擦伤的,你的胳膊再换两次药就可以了,还有这朵花,殿下只要把它养在水里放在床头,晚上就能安心睡上一个好觉,连噩梦都不会来打扰。”那花很眼熟,是季雪辞去巫执家里处理伤口时,在他院子里见过的。看着眼前少年冻得发红,却依旧充满期待的脸庞,季雪辞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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