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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模样,凌连沨皱眉:“是你。”巫执一身繁重苗服,像正在举行某种重要场合,庄重而华丽。季雪辞静静盯着巫执看。时隔一月,巫执瘦了,那双明亮的眼眸沉寂冰冷,他将目光转移到季雪辞脸上,那么平静,又那样疏离:“我以祭司的名义,驱逐你们立刻离开这里。”季雪辞心尖跟着一颤。他抿紧唇,蜷起手指。凌连沨只觉莫名其妙:“祭司?你又装什么鬼。”凌元良不愿意离开,从寨子穿梭,极有可能离地脉更近,况且他们也需要整顿休息,遂迎上去,拿出一些雪城通币,企图让拦在寨口居高临下的巫执通融。“小兄弟,你跟连沨既然认识,就通融一”他话未说完,喉间便抵上一柄箭矢,箭尖只差一点就要刺穿他的喉咙。凌元良被迫停在原地。巫执面无表情,站在阶梯之上,俯视凌元良:“再往前一步,你会马上死。”将军受到威胁,凌元良身后所有士兵全部拔枪指向巫执。凌连沨警告:“巫执,放下武器。”巫执再次开口,沉静的眼神依旧漠然凝视季雪辞,山风卷起他的袖口,撩动他的发带,他说:“是现在离开,还是他死在这里,你们自己选。”季雪辞忍下胸口的沉闷,与巫执错开视线,他转身,对凌连沨以及士兵下令:“放下枪。”“季雪辞。”凌连沨皱眉,凌元良还在巫执手里,现在让他们放下枪,万一巫执反悔。季雪辞不容置喙:“放下。”这边放了枪,巫执那边也立刻收了箭。“我们离开。”巫执就那么站在原地,凝着季雪辞的背影越来越远。季雪辞能感受到背后灼灼的视线,他不敢回头,亦不能回头。凌元良不满季雪辞强行带他们绕行之举,语气微微不忿:“那小子一个人并不能阻拦我们,殿下为何要浪费时间选择绕行?”“我的决定需要事无巨细向大将军汇报吗。”皇子跟臣子,凌元良刚刚的话越界了。凌元良隐忍地低头,右手放在左肩:“老臣不敢。”季雪辞握紧掌心的银链,“生寨寨民避世,强行闯进有悖军德,绕行同样可达地脉,不过稍微多花些精力罢了。”如今的季雪辞,已经恢复皇子权利,没人再能对他不敬。凌元良掩去眼底的异样,毕恭毕敬应:“是,殿下。”队伍绕开寨子继续前行,傍晚选择空地扎营。季雪辞拿着地脉信号探测仪,在附近搜寻信号。他顺着信号源头,一点点在营地附近探索。这里信号强度尚可,当季雪辞靠近某个方向时,那信号竟忽然变得强烈起来。或许地脉就离他很近了。信号时有时无,若此刻回去通知队伍,怕会错过捕捉信号的时机,他一边往前,一边在路边做上记号。天色逐渐黑下来,丛林中视线慢慢变得昏暗难行。季雪辞追了一路的地脉信号骤然消失。无法再捕捉到信号后,季雪辞打算往回走。忽地,不远处的灌木丛响起一声惊恐的尖叫。季雪辞拔枪,警惕循声望去,“谁?!”那人从半人高的灌木丛中惊慌失措摔出来,不停蹬着腿。他裤腿里甩出一条绿蛇,季雪辞还未看清那蛇的样子,它就已经钻进草丛不见身影。而那脸都被吓白的士兵,哆哆嗦嗦向季雪辞敬了个礼:“殿,殿下。”季雪辞蹙眉:“你是凌将军的人。”那士兵肩膀戴着凌将军军团的肩徽,季雪辞认出他是凌元良的部下。此时天已经黑了,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季雪辞手中的灯照在他身上,冷声问:“你跟踪我?”那士兵连忙辩解:“不,不是的,是将军看见殿下一个人往丛林深处走,担,担心殿下,这才让我跟在殿下身后保护殿下。”拙劣的借口,季雪辞根本不信。在女皇将兵权交给凌元良的那一刻,季雪辞就已经对他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现在又是派人跟踪他。若不是跟踪他的人差点被蛇咬,季雪辞还真没发现自己被人跟着。他没有暴露心声,思忖片刻,温和道:“凌将军有心了,我只是捕捉到地脉信号,现在信号消失了,我们回去吧。”那士兵险些以为自己要露馅,他只擅长悄无声息跟踪别人,不擅长解决自己被发现的处境。他在心里松了口气,庆幸季雪辞没有多想。他们离开后。季雪辞刚刚站过的一棵树后,走出一个人。那人一身华丽苗服立于树后,他身边的草丛窸窸窣窣,一条小绿蛇顺着树枝爬到巫执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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