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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益兜里的电话忽然想起来,居委会联系不上陈月见,有啥事儿现在都是许文益给他照料着。他出去接电话,陈月见向后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你饿吗?”裴之扬小心翼翼地问他,"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看样子你的嗓子好像坏掉了。"陈月见这才抬起头看他,他目光含着难以言明的意味,像是在在审视裴之扬这个人,看的裴之扬很不舒服。隔了不久,陈月见摇摇头,又把眼睛闭上了。桌子上的早饭都凉了,夏天吃也没什么。裴之扬安安静静地吃东西,时不时地瞄一眼陈月见,陈月见却像一尊佛一样,闭着眼一动不动。裴之扬收拾好东西,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在这留下来的立场是什么。他和陈月见谈不上朋友,年少时微薄的感情都是对对方的厌恶,现在猛然想要好好相处,他还有点不适应。他垂下手,这儿没有裴之扬什么事儿,许文益赶他下午去上课,晚自习的时候再过来照顾陈月见。陈月见托他把自己的书带到医院来,不然在医院也是无聊。裴之扬有被他刻苦的精神震撼到,匆匆忙忙逃离了医院。陈月见家里墙都烧黑了,地上积着一摊水,根本没法进去。许文益本想上楼收拾收拾给屋里能用的东西找出来搬到自己家,站在门口都能看见屋里惨烈的状况,想着还是以后再来收拾吧。由于烧的太严重,警察来了也没办法排查出来太多的细节,只能初步地说是线路老化引起火灾。许文益关上门,居委会的人买了点东西到医院探望陈月见,说了会儿话就走了。一切都好像发生的很突然,又很快地结束了。居委会的大妈们对着陈月见唉声叹气,表示同情,陈月见听得心烦,脸上的表情都差点控制不住。但由于陈月见已经成年了,他们也并没有太多的优待可以提供给他。陈月见才不需要优待,一直到居委会的大妈把一张银行卡递过来,他把那张卡攥在手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隔了一会儿护士来给陈月见打点滴,居委会的一群人才走。针头刺破皮肤,陈月见瑟缩一下,护士赶忙问:“很疼吗?”陈月见摇摇头,脸转到另一边,把卡塞到枕头底下。护士把点滴架摆好,嘱咐说如果不舒服就按呼叫铃。屋里终于恢复了寂静,陈月见掀起眼皮。药水顺着血管流进身体里,让他觉得有些冷。玻璃窗外面的阳光散在床角,他得以窥见一点湛蓝的天空。太好了。陈月见想。又活过来了。到了学校,裴之扬才坐下,前桌的蒋震就回过头来:“你俩昨天逃了晚自习?”裴之扬拿出来一本书装模作样:“没有,别瞎说。”蒋震乐了一声:“你才是别瞎说了,昨天班主任晚上来突击检查,班里就你俩不在。”“那你都知道了还问。”裴之扬呛他一句,“存心找事儿是吧?”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蒋震还想问几句话,裴之扬把他往前一推:“老师来了!”英语老师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一来就看见蒋震和裴之扬说话,小发雷霆:“那后边那俩说话的,上来听写单词!”裴之扬撇撇嘴,在底下踹了蒋震一脚。俩人走到前黑板,一人拿了根粉笔,裴之扬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书上的单词他都没背过。报了十个单词,英语老师让他俩下去了。蒋震对了三个,裴之扬一个也没写出来。挨了一顿训,蒋震自知对不起裴之扬,下了课冲到食堂的小卖部买了瓶冰可乐回来补偿裴之扬,裴之扬这才勉强饶过他。“听说昨天锦鲤巷那边着火了,烧死了一个人,你俩昨天逃课出去知不知道这是事儿啊?”蒋震看了眼陈月见空荡荡的桌面,“他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学校啊?”裴之扬拧开瓶盖,“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他生病了,昨天晚上我去送他去医院。”蒋震挑了挑眉毛,“噢,路小凡他们还以为他又去酒吧陪客了。”裴之扬一顿,登时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他语气强烈,一瞬间的暴怒让蒋震不敢再随意,“我靠,我也是听他们说的啊,你跟他坐这么长时间了难道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闭嘴!”裴之扬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不管你听谁说的,别让我再听见一句关于陈月见的污蔑!”蒋震愣了一会儿,转过身去了。裴之扬抓起笔写作业,不想去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他从给陈月见的作业收拾好,又拿了几本书,背着包走出校门。许文益早上给班主任打电话干脆给他办了走读卡,让他还是回家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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