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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延续走神地问:“你是程之颂吗?”程之颂盯着他,显然不明白为什么才过去一个月,隋丛桉就不认识自己了,酒精上头,错愕迷茫,他凑近了几步,抬抬头,几乎把脸贴在隋丛桉脸上。距离太近,程之颂那缕淡淡的酒味纠缠着隋丛桉身上的气息,隋丛桉并没有在看他,眨了眨眼,似乎终于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继续靠近。“你不认识我了?”程之颂难掩惊讶,肩膀动了动,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不认识我了?”不仅不认识他,甚至阻止了他的继续靠近。程之颂没听到他的回答,只好自顾自地解释他就是程之颂,解释完他说:“我要进去。”隋丛桉眼睛转了转,“为什么?”他还摁着门把手,身躯挡在门口,程之颂进不去。程之颂头很痛,压着的怒火无法发作,只是无声地与对方对峙,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不认识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非要进去,他的脑袋很不清醒,没有任何的规划。“程之颂。”隋丛桉很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程之颂失神的眼睛重新落回来,听见隋丛桉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程之颂抬起脸望向隋丛桉,好几秒都没有说话。他喝醉了,被风吹过的眼睛润着水汽,又红又亮,可怜的表情不太相符地落在他的脸上。隋丛桉的目光只匆匆扫过他的脸颊和颧骨就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红点鲜明夺目,像在程之颂脸上画了一条丝状雀斑。“脸…”隋丛桉松开门把手,低头盯着他的脸,“怎么回事?”“你才发现。”程之颂的不满溢于言表,但混着酒气的声音不再刺耳,或许是因为带有误导性的表情,甚至让隋丛桉产生了一种程之颂在撒娇的错觉。隋丛桉移开眼,轻嗯了一声,解释:“我刚刚没有在看你的脸。”他刚刚在看程之颂手上拿着的荔枝酒,对着他的那一面正好露出几个字:“ysweety。”程之颂不爱甜,不爱酒。虽然隋丛桉从来不在程之颂面前喝酒,但他对甜没有抗拒力。一半对一半的概率。一半可能是来讨伐隋丛桉,算算时间最近程之颂结束期末考了,应该拥有了大量休闲时间;一半可能是来给隋丛桉送甜口的东西。他猜想过程之颂也许不会接受分手,程之颂会重新回来,但又明白对方的性格,不允许外来的因素挑战他世界里那套运行良好的逻辑与条条框框,而隋丛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挑战了两次,作恶的因素不允许被留在预定轨道上,估计程之颂早就把他剔除。微信上的长久沉默似乎也预示了他最后的结局。可当程之颂又重新出现在面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无法再下定论,有一瞬间他以为眼前的程之颂是假的,很长时间里他都没有去看对方。程之颂的视线跟着他走,察觉到对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轻声说:“痒。”他的声音太轻,隋丛桉没听清楚,微微弯了弯腰。程之颂的气息重新环绕住他,“手,脑袋,脸…”说到脸时,他停顿了一下,“过敏了,好不了了。”他抱着两瓶酒,腾出了一只手,伸手去抓自己的脸。隋丛桉摁住了他的手腕,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程之颂是留疤体质,一年前被水果刀划伤的食指上还横着一道显眼的疤。隋丛桉提醒他:“别抓。”一旦进行身体触碰,过去的习惯就蠢蠢欲动,隋丛桉的掌心从程之颂的手臂滑落,程之颂的手心不设防备,任由他用熟悉的姿势握住。“隋丛桉。”程之颂愣神几秒,很重地握住了隋丛桉的手,力道重到不允许对方脱离。他脸上隐隐压着怒火,好像完全无法理解:“你怎么能不认识我?”隋丛桉愣了一下,意识到现在的程之颂估计已经很不清醒,毕竟自己刚刚才喊过他的名字,而他的纠结好像还停留在很久之前。他只好又喊了一遍程之颂的名字:“程之颂。”并解释:“刚刚我以为你是假的。”手上的力道立刻轻了一点,但没多久,程之颂的手又很重地摁上来,“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假的?”随后程之颂陷入了该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假的怪圈中,他说:“你是隋丛桉啊,我怎么可能是假的。”前言不搭后语,这不等式很快被程之颂放弃。他低了低头,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停顿几秒,将脸颊贴了过来,混乱的吐息被重新理顺,轻缓地扑在隋丛桉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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