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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合程之颂头一次不去思考计划成功率,只在大脑里过一遍实施的可能性,在隋丛桉回来之前,去卧室重新检查了摄像头。他心里笃定,今晚隋丛桉还会亲他。晚上洗完澡,他换上了睡衣,走到卧室门口,隋丛桉还靠在沙发上听新闻,听得很认真,电视里传出了天气预报的播报,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提醒宜州近日将持续降雨,居民出门注意防范。“洗澡了。”等一段播报结束,程之颂才提醒他,“睡衣我收好了,你可以直接进去洗。”隋丛桉抬起头看他,似乎是对他为自己准备了洗漱用品感到意外,程之颂意识到自己的心切貌似露了点馅,解释:“你今天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晚上早点睡。”“好。”但隋丛桉是很磨蹭的,程之颂在床上躺了一会,迟迟没有看见对方路过卧室前往卫生间,忍无可忍从房间里探出头,隋丛桉正站在玄关前折雨伞,将雨伞放在了显眼位置,慢吞吞转过头时正对上程之颂的脸。“你困了吗?”程之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他的思绪如暴洪,快要压制不住,半晌,他半撒谎地说:“嗯。我想早点睡。”早点睡、早点亲,好让隋丛桉早点被抓包,程之颂早点解决他们奇怪爱情关系里的遗留问题。他一直是这样想的,颇有耐心地调整呼吸,侧躺着装睡,姿势也经过考虑,如果是平躺,伪装难度太大,被程之颂否决。等了很久,隋丛桉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关灯,再躺下,程之颂已经等得有点困了,但隋丛桉睡在自己身边时,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程之颂没忍住地转了转眼睛,幸亏眼皮很干涩,根本睁不开。大概又过了一会,熟悉的气息终于萦绕在他的身边,是隋丛桉牵住了他的手,他们会在睡前治疗过敏,而今天程之颂提早入睡,隋丛桉仍然贴心地开始了治疗程序。程之颂皱了皱眉,闭着眼睛,耳朵、手指变得更敏感,被细细地捏过五指,很舒服,他没忍住地动了动手指,回握。在思考熟睡的人能否如此迅速地对牵手作出反应时,程之颂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棉花碰了碰,随后干巴巴的吻落在了他的嘴唇上,很轻,感觉得到温度,却感觉到不到重量。如果不是一直清醒地蛰伏,程之颂都不确定自己能捕捉到,他极速地睁开眼,眨动眼睛,适应黑暗里的环境,以非常重的力度摁住隋丛桉的手,他们交扣的手陷入床垫里。程之颂有点哑,尾音带着兴奋的颤抖:“抓到你了。隋丛桉。”隋丛桉完全没有辩解的意思,也没有反抗意识,程之颂动作快,不允许他逃离地跨坐在他身上,将他重重地压制时,对方还体贴地扶了一把他的腰,而在程之颂疑惑愣住的时间里,甚至配合他的动作,把他抱近了一点。明明被抓包,整个人却依旧自在:“你没睡着?”预想到他的迟钝,却没想到他显得这么自然,没有丝毫慌乱,反倒是程之颂顿住,酝酿好的凶狠、逼迫齐齐被驱回体内。程之颂声音干巴:“你觉得呢?”“你在特意等我?”“是。”隋丛桉没有说话,黑暗里,程之颂找回一些气势,开始控诉:“你亲了我,不止一次。”“那你打算怎么惩罚我?”他们依旧牵着手,占据位置优势的程之颂,习惯了主导地位,此时此刻居然说不出半个字。他确实打算惩罚他,逼迫他,他预想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虽然他不清楚隋丛桉为什么口是心非地偷亲他,却也记得他分手的决心,但他没想到隋丛桉会是现在这幅全然接受的模样。就好像此时此刻无论他说出什么,提出什么条件,他都情愿。程之颂搞不清楚,谨慎地抓住机会:“那我要和你复合。”听他不出声,程之颂正打算把练习过的那段坏话提出,他是恶劣,可他在这件事上并不觉得羞愧,他反而理直气壮,他对上隋丛桉的眼睛——你没有理由不答应我的复合,你的分手理由本来就不充分,你还一直偷偷摸摸亲我,根本不符合我们的关系,也不符合你的行为逻辑!而且我有证据,备份了很多,你删不掉。你在亲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些后果——然而没有办法说出口,因为隋丛桉沉默过后点了点头:“好。”程之颂不是傻子,终于明白:“你早就知道我没睡着?”隋丛桉没看他,程之颂往前移了移,另一只手掌没有什么威慑力地撑在他胸膛,掌心里隋丛桉的心跳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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