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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说到这里了,我怎么可能想不到。”
章景暄沉吟道:“毛皮……确实是商队会收的东西。”
薛元音略感得意:“我的差事儿办妥了,你这边呢?”
她站起身在他身边打转,时不时地挑衅地看他,掰着手指头数道:
“打猎需要赁马,赁弓箭,还要买一柄能剥下皮毛的锋利的刀……咱们银钱缺的可不少!你若挣不来银子,可要给我当狗使唤了。”
“我正好要与你说这件事,我找到合适的营生了。”
章景暄淡淡道:“你想随便使唤我的想法还是尽快摁回肚子里吧。”
薛元音不敢相信悬在头顶的危机就这么容易解决了,惊讶地道:“是什么?”
章景暄把脚下的包袱拿出来放桌案上,薛元音这才看到他今日回来多了个没见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墨笔,砚台,画轴,还有朱砂等物,像是有关于丹青的东西。
薛元音拿出一支毛笔把玩,道:“你丹青这么好吗?”
“君子六艺,琴棋书画,其中丹青乃我所擅之首。”章景暄从容闲适道,“一个月至少一幅画,月钱半两银子;画两幅,便是一两银子;画得更多,月钱再往上加。”
薛元音虽然出身侯爵之家,平时在京城买点什么挥手不下于二两银子,但心里多多少少知道一两银子对于此地普通民户来说代表着什么,震惊道:
“这么多,你去抢钱庄了?”
章景暄道:“一般工时自然没这么多银两。我虽没有名气,但画技尚可,问了镇上所有书铺书坊,有一家的‘仿古画’卖的很好,正好缺人。我见到了掌柜,请他看我当场临摹大师之作,他便答应给我一个月试期。若临摹得好,我便能做长工。”
薛元音知晓“仿古画”,是专门临摹前人或者大师画作来挣钱的一种画,临摹的画卷会表明“仿笔”及模仿者。一副真迹动辄百两,送不起真迹,送一幅临摹画作也不落面子。*
因为“仿古画”需要不凡画技,门槛高,给的酬银自然也高。
薛元音仍然觉得不可置信:“你的丹青这么好吗?以前怎么没觉得……”
章景暄神情悠闲地道了声“是”,顿了顿,解释道:“以前时间充裕,什么都可以学一些,后来入了太子殿下麾下,作为他的幕僚,时间繁忙,不得不只专精一样。”
选择丹青,无关喜好,不过是挥墨写意、附庸风雅而已。
薛元音:“……”
所以他的意思是,如果时间足够,他可以做到专精每一样?
她不想说话了,还有点憋屈。
等做好晚膳出来,薛元音还是没忍住,故作不在意实则很在意地问道:
“你君子六艺、琴棋书画都这么擅长吗?”
章景暄拿起木箸,无聊地拨了拨碗里的饭。她不吃,他也不好吃独食,百无聊赖地道:
“在学堂那阵子,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薛元音攥紧木箸。可恶啊,她好嫉妒!
一个念头凭空闪过脑海,她未作他想,脱口而出道:
“既然我们是对手,便要知己知彼。你把你会的东西都教给我,如何?”
章景暄木箸一顿,抬头似笑非笑道:“薛大小姐何时改行做了强盗?”
薛元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章景暄什么意思。
他所学知识都是章家或者致仕阁老谢大人尽心相授,她大咧咧要学走,可不就是强盗么?
但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薛元音方才是心血来潮,这会儿就是着实想从他这里学走点什么,师夷长技以制夷,以报他总是排在她头上之仇。
用完晚膳的功夫,薛元音从桌案跟着他去刷碗,又从碗池走回桌案,他挪一步,她就跟一步。家猫讨食似的,在他耳边念叨个没停。
章景暄脑海里忽而闪过当时在学堂里无意间听来的、仿佛天方夜谭的言论。
他动作顿住,忽而抬头看了她一眼。
薛元音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不自在,挠了挠脸道:
“怎么了?突然看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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