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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丢下这么一句,出了大门。
薛元音瞪着他的背影:“你!”
她不过是想报监试输他一头的仇罢了,他怎的这般小气!
最气的是他早就看出来了,还一直都不动声色,等到这会儿才戳穿她的小把戏,像是戏弄人一样。
薛元音撇撇嘴,把废稿揉吧揉吧丢开。
……
章景暄径直来到松柏书坊。
松柏书坊的掌柜一见他就立马迎进楼上雅间,换了壶新茶,笑道:“李公子来了?不是说月末给画就可以,公子还特意来一趟。”
章景暄化名姓“李”,朝掌柜轻轻微笑,随意找了个借口:“想再借一支笔。”
掌柜连连道“好说好说”,去拿了支毛笔来,又聊了几句:“像李公子这般画技高超之人,待在我这小书坊真是屈才了,公子合该往大地方去瞧瞧才是!说不定入京了也有达官显贵赏识呢!”
章景暄对自己的丹青心里有数,并不答话,只含笑听着。
掌柜昨日便已摸清楚李公子的脾性——进退有度,温和有余,亲近不足,聊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章景暄等掌柜走了后揭开包袱,将空白画卷铺开,手里转着一支毛笔,却没有下笔的意思。
片刻后,他把衣襟里的小狐狸画像拿出来,垂眼看了一会。
其实他做工完全不需要去书坊,只需每月月末把画作交给书坊掌柜即可。
今日出来不过是找个地方看一眼她笔下的画像。
凭良心讲,这小狐狸画得惟妙惟肖,耳朵尖尖,毛发体型优美,慵懒地窝在山丘上。完全不像从前没画过的模样,才会叫他心里生疑。
不懂丹青,却会画小狐狸……只能说明私下画过。
她画狐狸是在指代谁呢?
又是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在跟着他学丹青呢?
学堂里听来的那些言论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出来,这次却没再被他忽略,而是思忖起来前阵子甚至是过去没被他在意的种种细节。
他从未想过会在她身上联想到风月之事。她是谁?她可是他相识多年的好友之妹,情谊纯粹的青梅竹马。
可谁叫他天生敏锐。敏锐之人,本就多疑。
“啧,大小姐……”
章景暄忽而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
跟商队接触需要先猎来毛皮,不是急得来的事情,薛元音跟着章景暄学丹青的日子里,得闲出门逛逛,暗地里打听秦放等人的消息。
当时他们太深入林中,往回折返定然是来不及的,更何况圣上的态度也不希望让更多人知晓此事,因此秦放等人肯定往林中去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躲去了哪,现在可还安好。
薛元音去茶楼嗑瓜子,跟一个老嫂子聊熟络了,打听了几句先前那些上门搜寻异贼的巡逻队的去向,只听老嫂子抱怨:
“也不知道官家在搜什么,整个镇上翻了个遍也没找着个苍蝇,还把咱们弄得担惊受怕的,真是晦气!”
聊了一会,薛元音心里有了数,把剩下的瓜子都给了老嫂子,起身离开茶楼。
又去了猪肉摊贩、买菜老汉、杂货铺子等等,打听来的消息都是差不多——巡逻队翻遍了镇子,一无所获。
薛元音沉吟,所以秦放、章子墨和那个姓沈的同窗没被抓住?
沈砜此人她有几分猜测,大抵是投入太子麾下的寒门子弟,听闻有几分本事,她平日接触不多,只知道他只跟章景暄有来往。
苏勉、管仲和高嵩霖都对此人很是推崇,声称他与国子监另一个唤作“柳旻言”的寒门子弟是国子监寒门双骄,若是能投入豫王殿下的麾下,定然是一大助力。
而章子墨出身章家,也见识不菲。
再加上秦放会武,他们三人文武皆备,很有可能在哪里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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