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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景暄简明扼要地道:
“进县城,暗探官府。”顿了顿,说,“此事恐怕牵涉不小。”
薛元音一愣:“进县城?那秦放他们怎么办?我们两方人至今毫无消息,没法碰头。”
圣上不想惊动当地官员,一开始就打算试试放长线钓大鱼。若是圣上派人过来,不想暴露的话,就得先拿到过所,再混入百姓中潜进城里。
偏偏这个时间点关口核查严格,他们只怕无法进来,需要等待日后的时机。
所以目前能够帮上忙的,只能是目前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秦放等人。
章景暄没答,而是垂下眼思忖,低声说:
“希望不是我怀疑错了。”
若当真如他怀疑那般,他们两人恐怕短时间内离不开这块地界了-
商量好等章景暄这个月的工钱结了,他们就进县城,那么很多准备工作就要提前做起来。
首先就是出城过所,也就是他们刚来时捡到的木牌。
木牌的有效期已经过了,需要去坊正那里拿户籍置办新的牌子,还得相邻作保。
薛元音和章景暄根本拿不出户籍,置办不了。没有过所寸步难行,一时束手无策。
薛元音趁着思考的功夫,不动声色地打量章景暄。他态度始终平静,丝毫没有她那般如坐针毡,薛元音那点想逃避的心思就淡了,旋即变得莫名恼火。
凭什么总是他游刃有余?凭什么总是他一副稳坐高台的样子?
他没有像她一样百般纠结,让她很不爽。
薛元音忍不住想对他做点什么报复回去。
她直勾勾盯着他这张俊脸打量。
被誉为京城最俊俏一张皮囊的脸,自然是极好看的,纵然面色淡然,但依旧很吸引人的眼球。
尤其是他的眉眼和唇形,优越得简直过分了。
薛元音忽然觉得,她被迫亲了他一口,还不知道是谁吃亏。
章景暄忽然抬眸看她,道:“薛元音,你在看我。”
他没有用问句,而是斩钉截铁的陈述句,一下子把薛元音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思维拉了回来。
对上他清浅、冷静的一双眼眸,她心头一跳,心底莫名心虚,强行转移话题:
“我在想,你会仿写吗?不然我们仿照做个假的过所?”
章景暄看了她几秒,就在薛元音以为他会追问的时候,没想到他也顺手推舟地转移了话题,摇头说:
“做个假的有暴露的风险,想像上次一样幸运捡到没有销户的木牌又是可遇不可求,若当真没办法置办过所,不妨直接深入山上,绕路过去。”
薛元音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暗自反省:怎会对章景暄忽然起了色欲之心?
真是昏头了!
话回到正轨,她稍作思考,没忍住反驳道:
“你说的头头是道,但你有没有想过,没有马匹,我们靠两双腿进山再绕路走去县城,一路上会遇到多少猛兽?我们又得走多远?”
章景暄掀眸看她一眼,轻松自然的语气道:
“当然不是靠腿走。我们去赁马,大不了不归还就是了。骑马进山的话,能吓退猛兽,也省了时间。”
薛元音:“……”
那是什么眼神?鄙视?
而且,借了不还?那不就是抢?
这是一个正人君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薛元音道:“那万一下山的路不通往城里,而是通往城外,我们想进城,不还是得想法子蒙混过县城关口的核查吗?”
此话确实很有道理,章景暄微微思忖,道:
“此事再议吧。我这个月还要半月余才能结银,时间充裕。”
薛元音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没有多余的话可以交谈,各自平静地用完午膳。
薛元音压住想对他做点什么的蠢蠢欲动,不动声色地朝他料峭挺拔的身影看了一眼,随即率先离去。
下午章景暄又去作画了,薛元音从最近的事情里得到启发,拿了弓箭步行去了一趟山上,打算打猎点小野物,拿去卖给商队。
虽然小野物卖的钱少,但更好猎到,再者她也想问山中猎户打听一下,这山里往哪走能通往县城,请人家给指个方向,省的他们到时候两眼一摸黑。
想到此处,薛元音又对章景暄生起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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