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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蔻挂了电话,慢慢地下滑,重新躺在床上。
她很感谢韩伊这通电话,把她从刚刚的尴尬里拽了出来,但又让她陷入另一重心事。
韩伊大大咧咧的话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和试探,槐蔻能感觉出来。
她也知道为什么。
和许青燃一样。
他们都怕她抑郁了。
自从家里出了事,她愈发不爱说话了,对什么都没太大兴趣,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在无人的房间发呆。
据说这是抑郁症的前兆。
抑郁……
槐蔻有点好笑,她爸扛着这么大压力撑了这么多年,直到最后被人恶意爆出丑闻,苦心经营三十年的连锁超市一夜破产倒闭,负债累累,自己还身患绝症,这么多debuff重叠,也没抑郁。
她一个躲在父母身后的懦夫,哪来的资格去抑郁?
槐蔻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许久的呆,一直到周敬帆叫她吃午饭。
或许是因为昨天被陈默那帮人收拾了,周敬帆今天老实多了,一上午没出门,乖乖坐在椅子上吃饭。
午饭做的面条,西红柿鸡蛋卤,槐蔻在沪市没吃过,不太习惯,还是把一碗吃完了。
姑姥姥很热情,不停要给她添面,槐蔻不知怎么拒绝,下意识道:“不用了,我……跳舞,要保持身材。”
姑姥姥一拍手,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也是也是,看我这记性,你妈说过你学跳舞的啊,老了脑子糊涂了。”
槐蔻没吭声,把碗筷收拾好拿到水池洗了。
周敬帆来回踱了几步,终于在她马上要进屋前叫住了她。
槐蔻以为他要和自己说昨晚挨打的事,他却只是尴尬地说:“蔻姐,你的衣服还在洗衣机里,我要用。”
槐蔻这才记起衣服还没拿出来,她走上阳台,把衣服掏出来,又在周敬帆的指示下,晾到一串绳子上。
看看勉强挤出的小空间,再看看对面那个大露台,槐蔻再次充满了对陈默好比酸柠檬般的嫉妒。
“对面那栋楼有人住吗?”槐蔻试探地问了问周敬帆。
洗衣机卡住了,周敬帆整个人都钻了进去修着,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哦,你说那个啊,当然有,就是陈默。”
“他自己住?”槐蔻没看到其他房间有动静。
“对啊,他一直自己住。”周敬帆随口道。
再打听就涉及到别人隐私了,槐蔻没再问。
倒是周敬帆直起腰又主动开了口,“他有钱,起码……比这一片的大多数人有钱多了,这里好几个小区、好几条街的铺子都是租的他的。”
“我以前还去过他家,他,他很牛逼的。”
槐蔻一怔,倒是没想到陈默小小年纪,竟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包租公了,手里握着这么多房产,想穷都难。
她打量着周敬帆脸上的神色,看出了周敬帆对陈默的崇拜和羡慕,好似去过陈默家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尽管周敬帆拼命想掩盖,但毕竟年纪小,还是流露得很明显。
见状,槐蔻有点奇怪起来,不太符合她一向作风地追问道:“那你还敢惹他?”
闻言,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周敬帆一下子哑了火,脸色通红地吭哧了半天,才嘟哝道:“我也不想,但是……”
他说了几个字,槐蔻听不清。
她不愿为难周敬帆,只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之后两天,槐蔻都窝在屋里没出门,就是收拾东西和练舞蹈基本功。
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她有点紧张。
去年荒废了几个月,槐蔻最近都很努力,希望能快点回到巅峰的状态,以免开学跟不上进度。
尽管她并不是那么喜欢跳舞,但现在,她会做的事,也只剩跳舞了。
韩伊翻着白眼说以她的水平,足以去那学校当老师了,她应该多出去转转,认识不同的人。
但槐蔻自然不是她那种社牛的性格,依旧缩在家里待着。
今天天气不太好,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飘着小雪花,落到地面很快凝成一层薄冰。
窗外寒风呼啸,冰冷的空气顺着窗户缝钻进来,槐蔻煮了一壶水果茶,窝在靠暖气的小沙发里,抱着平板看舞蹈剧。
老妈这两天也忙,趁着大家还在放假,店里每天营业到十一二点,老妈每次都是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根本顾不上和她说话,只草草嘱咐槐蔻听姑姥姥的话。
槐蔻有点烦躁地站起身,她怀疑老妈是故意躲着的,是怕自己又提起老爸的事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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