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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闻栾和闻砚池兄弟二人甚至都没有下车,更没有陪她进屋子里转一圈,直接离开了。
韩伊第二天一觉睡醒,只觉得自己仿佛躺在天空最柔软的云朵上,整个人懒洋洋的,根本不愿意爬起来。
这是她自出生以来睡过最安稳最舒服的一觉。
但想到什么,她还是很快下了床,自己穿上拖鞋,就开始满屋子找衣服。
房外听到动静的阿姨急忙推门进来,想要帮她穿好衣服,却被韩伊拒绝了。
阿姨为她准备的是一条天蓝色的公主裙,是放到福利院里能让小朋友们争得头破血流的一条漂亮裙子。
她从来没穿过这种裙子,自己绕了半天也不会拉拉链,系带子,反倒是把自己的头发缠进去了。
几个女佣围着她,七手八脚的给她解头发,拉拉链,又不时出声劝她:“小姐,您不要着急,以后起床叫我们帮您整理就好。”
韩伊听着他们对自己那陌生的称呼,以及“您”这个称谓,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各种不自在。
就好像眼前这条天蓝色的泡泡纱公主裙一样,很漂亮,很华丽。
但她不喜欢。
看到这条裙子的第一眼,她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这条裙子是她偷来的一样。
不属于她。
同样的,她也不属于这条公主裙。
但她知道,她做不了主,能够走出那家破破烂烂的福利院,能够住到这个城堡一样的房子里,能够吃上香甜酥软的小馅饼,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了。
她的头发太长时间没有打理,她刚刚给自己拉拉链的时候动作又太粗暴,彻底和拉链缠在一起打成了死结。
女佣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有能解开。
韩伊不忍心让她们着急,开口道:“姐姐,您直接帮我把头发剪了吧。”
几个女佣一愣,纷纷摆手,“不行不行,不可以。”
迎上韩伊疑惑的眼神,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解释道:“没有经过家主的允许,我们不能擅自给您剪头发。”
年仅七岁的韩伊傻眼了,她想了想,哦了一声说:“那只要经过他的允许就可以了,是吗?”
女佣点点头。
“那您可以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吗?”韩伊操着稚嫩的嗓音道:“我想问问他可不可以剪头发。”
一堆人登时怔住了,过了片刻,韩伊见他们都不说话,以为是那个成熟一点的男人她不配见。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联系那个大哥哥可以吗?”
虽然两个男人相比起来,她确实对年纪稍小的那个大哥哥更喜欢一点,主要是他长得更好看。
但真要有什么事,韩伊还是有点发怵他。
尽管那个年纪大点的叔叔看起来很威严,周围的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毕恭毕敬,但韩伊就是敏感地察觉出,真正不好说话的是那个穿白衬衣的少年。
叔叔只是看起来比较凶罢了,但韩伊知道,对于自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的要求,对方根本不会当回事。
但那个大哥哥就不一样了。
尽管他昨天什么话都没说,但韩伊知道他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风轻云淡。
恰恰相反,来自小孩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虽然才十七岁,却已经能初见日后不苟言笑的老古板模样。
他不会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小孤女,就不认真对待,这种人一般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原则,仿佛一道密不透风的高墙,没人能打破。
所以,韩伊打算能不找他就不找他。
听完她的话后,年纪稍大的那个女佣,也就是看起来像是她们中领头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蹲下身,扶住韩伊的肩膀,认真道:“小姐,您已经不是原来福利院里的那个小朋友了。”
“既然家主收养了您,那么您就得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不能给闻家蒙羞。”
她将韩伊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都是家族派来照顾您的,会提醒您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比如在称呼上,您应该称呼家主什么呢?”
迎上几个人希冀的目光,韩伊眨眨眼,想了一下,说:“叔叔?”
领头的女佣摇了摇头。
“爸爸……?”
韩伊又想了想,试探地叫出了七岁来的第一声爸爸。
面前的几个女佣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像是同情,又像是无奈。
“不可以。”
蹲在她面前的女佣摇了摇手指,轻声解释道:“家主只是将你从福利院带了出来,但是并没有让你进闻家的家谱,对外也不能声称您是他的养女。”
“所以一定要记住,在外面的场合千万不可以叫他爸爸或是父亲,会给家主带来不好的影响的。”
女佣不放心地叮嘱道:“要叫他闻先生或者闻叔叔,不管周围有没有人都是如此。”
韩伊听明白了,嗯了一声低下头去。
低下头去的一瞬间,她又突然想起了昨天在活动室的一幕。
于是,她又抬起头来乖乖地说:“谢谢阿姨和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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