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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无涯有时煮药,有时施针,有时又泡药浴,治疗手段总不相同,没什么规律。
每当这时,李遇与黎崇都先是好奇围观,问些问题,不一会就哈欠连天,各自回屋睡了。
毕竟,第二日,还是要双目一睁就是干。
南宫连朔坐在浴桶中,泡着黑漆漆的药汤子。
尹无涯守在竹帘外的小凳上,翻着手中的书。
“小伙子运气不错,交到两个好朋友。”
氤氲雾气中,南宫连朔腼腆一笑。
待完全掌握书中内容,他们在地里便从容许多,也无需像头三个月一样宵衣旰食。
但今夜是月圆夜,冥魄花只在此夜月正当空之时盛开。
而他们要做的,便是等到冥魄花盛放之时,将花头采下,放入墨玉盒内保存。
屋后山丘上,他们举着灯笼,坐在草地上守夜。
晚风缕缕,依次吹过三人,卷着他们的气味,继续向远方奔去。
黎崇望着空中那轮圆月,捅捅身旁的李遇,笑道:“诶,你还记得那年中秋吗?饮果酒那次。”
南宫连朔投来目光,期待着下话。
李遇咬牙道:“给你一个机会,别再说了。”
黎崇咯咯笑起来,惹得另一边的南宫连朔连连好奇道:“怎么了?中秋怎么了?”
“就是…就是…”李遇伸手去捂黎崇的嘴,却被他借力一掀,向后倒在草地上。
“有一年中秋,我从家里的酒窖偷出来些果酒,本想着,助助兴无妨。结果,结果,哈哈哈哈,李遇她居然是个一杯倒。”
“这么小的杯,一杯下肚,我看她状态不对,刚想问。她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豪情壮志地吟诵了一篇词。关键那篇词,哈哈哈哈,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吟完之后,还抓着我让我跟她一起背了三遍,直到我能自己完整地背诵出来,而且语调不够激昂都不算合格。”
“检查过我的独诵,她突然向后直直一倒。真的,我最后那个字音刚落,就看到她直挺挺地往后栽,吓得我赶紧去接,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真的……哎哎,”黎崇推了推躺在草地上的李遇:“那篇词叫什么来着?”
“元素周期表。”李遇认命道。
“对对,就是元素周期表。完全不知所云,她说是什么,域外之语,哈哈哈哈……”
李遇猛地从草地上坐起:“揭老底是吧黎崇。”
说完扭头对南宫连朔道:“你有没有听过,天机子落天河勇闯马阳关的故事?”
身后黎崇赶忙来拦:“李遇李遇,我错了,李遇……”
李遇麻利闪身,躲到南宫连朔的另一侧,对他道:“你制住他,我给你讲。”
身手了得的南宫连朔很快便制住了不会武功的黎崇。
接着回身:“全大秦没有哪个孩子不知道这个故事,你讲吧。”
李遇蹲着,兴致勃勃道:“前年除夕守岁,我俩在旸谷居,黎崇喝醉了,在我面前,哈哈哈哈,在我面前绘声绘色地表演了一遍’天机子落天河勇闯马阳关’。”
“他表演的真的很好,还一人分饰两角,在这边说完了天机子的词,又马上跑到那边说落天河的词,忙的不得了。关键是、关键是他连守成士兵、土匪头子都要演,演完一遍,忙得是满头大汗,还给我鞠了一躬,让我哈哈哈,让我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哈哈哈哈……”
“分明就是你故意灌我,报复我!”
“可是、可是我也没逼你卖艺啊哈哈哈哈......”
南宫连朔放开黎崇,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到最后,连黎崇都笑了起来。
笑够了,三人往草地上一倒。
望着漫天璀璨星河,李遇说:“南宫连朔,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
身旁的南宫连朔轻轻回道:“我的故事,从何说起呢……”
黎崇道:“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们想听,南宫连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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