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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房这件事,璇娘是教过她的。
那小册子虽然烫手,但阮玉也是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
越看,越如坐针毡。
可如今,这些东西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因为那册子上的男人,和今天她看见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于是这件事在阮玉心中的可怕程度,自然也就更上一层楼。
回到帐中,海拉送来了两个婢女:“这是谨儿和顺儿,是你们中原人,以后就一道在这帐中伺候你吧。”
阮玉再次道谢,海拉拍了拍她的手:“阿妈刚才说,今天太晚你也太累,不必见了,明天一早新妇敬茶时再见。”
阮玉的婆母是一位中原女子,具体叫什么阮玉不大清楚,只知道是长安曾经的美人,可惜听说这几年身体不好,很少出来见人了。
“今日没什么其他事了,休息吧。”
阮玉再次致谢,海拉离开了。
“快帮我把这头饰都卸了……”阮玉立刻松了口气,璇娘和青果立马上前。
“姑娘今儿累坏了,奴婢瞧着都心疼的很。”
璇娘:“以后要改口了,该喊姑娘可敦了。”
青果:“是,可敦。”
璇娘看了眼一旁的谨儿和顺儿,问了几句话,便打发她们先在这帐中做些粗使活计,青果和璇娘伺候着阮玉换了衣裳,璇娘小声道:“可敦先沐浴吧,待会儿殿下就回来了。”
阮玉有些紧张:“璇娘,我……”
璇娘声音又低了些:“可敦莫怕,奴婢早准备好了。”说着,便往阮玉手中塞了个小瓶子。
“这膏随着温度会融化,不会对身体有害,可敦到时候若觉得难,就可用在……”
阮玉脸颊红得吓人,但为了她自己着想,还是接过,然后悄悄藏到了袖兜里面。
接下来,就没有她什么事了。
沐浴梳妆,默默等着朝鲁回来。
这一等,竟然就等到了快子时。
阮玉困得已经眼皮子打架,帐外总算是才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些沉,还有些不稳。
朝鲁身边也有个仆从,名唤阿福,也是个草原男子,只是看着年岁不大,憨厚老实。
“殿下,您可回来了,怎好让可敦等到这会儿……奴才伺候您沐浴去吧。”
朝鲁有些醉了,看了他一眼:“不用,歇着去。”
阿福抖了一下:“今天是殿下大喜——”
“说不用就不用,废什么话?!”
阿福默默闭嘴,“是……”
阮玉就是被这一声吼给惊醒的,她所有的瞌睡虫都不翼而飞,连忙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规规矩矩坐在床边。
帐子很快被掀开,男人走了进来。
抬眼,就看见了床边的那道纤细身影。
没了白日那繁琐宽大的礼服,她看上去似乎更加瘦弱了,下午参加宴席的时候瞧她不过吃了两三筷子的东西,朝鲁可以肯定,就是自家后院的兔子,怕是都比她吃的多。
阮玉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四殿下……”
按照规矩,她需要服侍对方。
可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并没任何让她伺候的意思,三两下,就脱掉了厚厚的外袍。
“草原比长安冷得多,多穿件衣裳。”
阮玉:“?”
她怎么都没想到,入洞房之后自己的新婚夫君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让她多穿一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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