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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明星稀,重门叠户的宅院幽静无声。
司命换了雪白的绸袍没有挽发。
今日二人玩到红日西沉才归家。
他掌了烛灯坐在桌子边,看着买回来的那几样东西。
包在粽叶里的粉团、精致的香包、被编成小老虎的艾草、画着五福驱邪的花灯、还有厉天舒亲自给他编的长命缕。
司命格外珍惜地将这些东西揽到自己怀里,即便眼前不过一些凡物,却看了又看。
屋外传来一阵阵的蝉鸣声。
司命捂了捂自己的心口,难道真的是这一千年过得太寂寥了。
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坠入那场名为情爱的劫难之中?
毕竟,他下凡本意本不在此……
存在掌心的山河镜闪了闪光芒,司命敛眸看去,却听见身后的花窗传来‘哒哒’的敲击声。
司命神色一凛:“谁!”
熟悉的声音传来:“你猜猜看。”
司命赶紧站起身来,有些慌乱地低头看了看,他的衣裳没穿整齐,发也不曾挽……
“还不来开窗吗,那我走了?”厉天舒指尖敲在窗棂上,慢悠悠道。
司命闻言哪还坐得住,将那窗子打开,一刻不见就思念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窗外的厉天舒也看呆了去。
长发如云缎,面庞莹润如水,没了往日衣衫妆粉的修饰,眼前的人像是被水洗过的玉。
明明不是绝色,却每看一眼都惊艳,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是她的决明。
厉天舒欲盖弥彰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司命将她迎进来:“不曾歇下,怎么会打扰。”
他本就不需要休息,即便她不来,他也是一夜夜等着天明。
厉天舒怀里捧着一个小包裹:“这些皮影是我托人雕的,等不及明日了你看漂不漂亮?”
他的心神被那精致的皮影夺去,已经无暇去顾及山河镜的光芒。
这两个小皮影人竟然刻的是他和厉天舒的样子。
刻得惟妙惟肖。
厉天舒将一扇薄纱的花鸟屏风推了过来,拿起一盏烛灯放在纱屏背后。
“快快,你去前面坐着——”她将皮影贴在纱屏上,手中抖了抖连接的细棍。
司命笑着看她忙活,演得正是自己救她的那一场戏码。
厉天舒的皮影人,穿着带血的衣裳倒在路旁:“啊,我受伤了。”
‘噗嗤——’司命忍不住笑出声来。
厉天舒的另一只手,是穿着一身雪白衣裳,背着药匣子的司命。
他走在路上一蹦一跳,瞧见厉天舒便跑过去:“哎!这里怎么倒个人,姑娘?姑娘?”
司命纠正她:“我救你的时候可什么都没说——”
“嘘,”厉天舒打断他:“我还没演完呢。”
司命只得乖乖闭上了嘴。
司命的皮影小人把厉天舒的皮影小人搬搬挪挪。
“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救了我吗?”厉天舒换了个虚弱的声音:“多谢小神医,如此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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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灯的暖光透过来,他细细看着厉天舒映过来的影子,像是心甘情愿被这道影子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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