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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温扶冬恼怒,见他轻车熟路的动作,嘴角更是抽搐,道,“你半夜来作甚?偷袭?不好意思,本小姐没有早睡的习惯。”
他像是没听见,左右瞧了眼,挑起只眉:“特意给我留了窗?有心了有心了。”
“……”温扶冬太阳穴跳动,“谢师兄深夜不眠,来找我作甚?”
言外之意,便是你不睡我还要睡。
谢青晏瞧她变幻神色,觉得有趣:“今晚月色不错,路过这地方的时候,心里总有种强烈感应,我直觉一向不错,就来瞧瞧。看你这副模样,原来是你在想我?”
“胡说,我分明马上就睡。”温扶冬将他往外推,伸手合窗,却被他钻空。少年动作飞快,单手握住窗缘,扬唇一笑,有种莫名讨厌的痞气,“外面风寒,我怕冷。”
“……”
“关我屁事?”
持着半天,温扶冬妥协松手:“进来吧。”
她才不是看外头天冷!
谢青晏走入房内,捞过鼓凳而坐。他口吻轻浮,声音听着沙哑,应是方睡醒,烛灯映落面庞,却俊俏得不像话:“赶来匆匆,天寒地也冻,只想着快些见到你,在外面挨饿又受冷,没想到你如此无情,实在叫人寒心。”
少年挑眉,“当然,你若现在奉上好茶好水,说不定,还能结交上我这样仪表堂堂的师兄。”
温扶冬冷哼,不情愿推去茶:“你已辟谷,还差这点吃的?”
“还有,定不是我在想你。你这般无耻之徒,我怎会半夜思考有关你的事?”
“自然是不差。”谢青晏抿了抿茶,朝这边看来,眼底尽是新奇之色,“我很想知道,你不过平术之辈,三更半夜却不眠,人类已是进化到不用睡觉了吗?”
温扶冬道:“谁告诉你我就是人了?”
“那你是什么?”谢青晏勾唇,分明轻柔语气,却显咄咄逼人,“温家小女,可是远近闻名一窍不通的呆子。”
温扶冬沉吟,才意识入了他圈套,道:“实不相瞒,本小姐乃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在世阎王,吃人恶魔。”
谢青晏轻轻一敲杯盏,托腮低笑几声。他的分寸尽在举止,不会挨姑娘太近,极有界限又适可而止,尽管那双漆黑眸里满是压迫,却总能把握边界与轻重。
少年眼角弧度更深,笑意恶劣,宛若妖月动人心魄,近在耳畔:“那我们天生一对呢。”
摇曳银铃坠坠生响,携卷沧凉寒意,苗族特有之物,天生般惑人,未言蕴万物。
温扶冬道:“这位师兄莫要自抬身价。”
谢青晏却是一笑,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可真是小人之心。”
“说说吧,想干什么?”
闻言,她脸色有变。这少年姿态适意,瞧着万分轻佻,悠闲的很,言语却犀利逼人,不留余地。
“师兄这是何意?”
谢青晏轻晃茶杯,放置她身前:“小师妹深宵不眠,是有何心事吗?”
温扶冬没好气,将茶杯推回:“没有心事,少让我看见你就行……”
话未说完,便觉不对,抬头见少年眉梢微挑,笑着打补:“犯病,犯病……谢师兄大人大量,想必不会计较。师兄深夜造访关心,师妹不胜感激。”
谢青晏未说什么,起身像要离开,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言语几分试探,她警铃大作,眼前这人话不经意,却绵里含针,芯子里头恶着,是朵实打实的黑心莲。
不过无意谈话,他三言两语,置于高位,诱人交献底牌,哪怕知他不怀好意,也近魅惑般随之。
这少年不过年方二九,恰是年轻气盛,实力却不可估量,周身好似没有体温,叫人逼近便觉寒,偏偏生的热烈,明眸笑意总是不达底,盛满风情不摇,看着自己,分明一言不发,又传递着什么,含万般韵味。
他的话总有几分调侃,明里暗里藏刀,不觉将人试探见底。偏生他将你所有秘密洞悉,而你对他一无所知,拿他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十分危险。
温扶冬饮茶,心有思索。
他这般锋锐心思,必不可久留。
谢青晏慢悠悠坐窗,衣袍翻卷时,飞溢满树少年意气,朝温扶冬伸来手,道:“温扶冬。”
“要和我一起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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