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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裳招摇,不掩锋芒,眼底也无笑意,如他外表轻狂难驯,一双挑弄事端又独善其身的桃花眼,总是不屑,看什么都索然。月牙儿般,似笑非笑勾荡心弦。
那双眼弧形轻弯,深处却令人发寒,风流多情下又何也不剩,是天生的恶意,犹如春冰危险不明,捉摸不清。
“什么小观音。”他睥睨而去,像是生来便闲散放荡,想起什么,牵起唇角,“分明就是朵食人花。”
﹡
金仙娘娘奋力游水,大声呼喊:“观音娘娘,观音娘娘您在哪?我已洗去纤尘,何时才能位列仙班?”
温扶冬噗嗤一笑。
薄雾散去,月光寸寸泻下,那姑娘立于船头,衣衫吹拂。
她斜身倚杆,眉睫似结霜,很是清闲:“怎么,见到你观音娘娘我就这么开心?”
金仙娘娘大怒:“是你?竟是你!你竟敢哄骗我!”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想干什么!”
少女持鞭,笑看金仙:“来取你狗命。”
“你这贱人!我定要杀了你!”金仙浮于大江,拍得怒浪层起。
“你这么爱装神仙,我自然奉陪到底。”
“该死的贱人!”水浪轰然滔天,金仙娘娘面覆赤鳞,利爪携眷浪刃而来。
温扶冬退至船首,骨鞭银光如月,追风逐雷,霎时将对方打飞。
金仙龇出利牙,忌惮而道:“你是谁?”
温扶冬话不多说,抻开鞭子:“你有没有抓过一个靛蓝衣裳二十来岁的女人?她在哪?”
金仙不答,感受对方灵力,冷笑着嘲:“你这般低微灵气,甚而灵根未开,连个破道士也算不上,竟敢挑衅我?刚才算我看走眼,待我抓住你,定叫你扒皮抽筋,生不如死!”
她振臂起焰,面庞缠绕纹路,肘处火翼如短肢,眸泛金光。
温扶冬轻啧,没放心上,“对付你足够了。”
说罢,不给对方反应时机,飞身如浪去。
二人缠斗于空,她裙摆逶迤,逼退对方数步,踏落至江,又如蜻蜓点水,腾浪而去,摇曳生风。
航船波涛汹涌,犹如酣畅舞者,劈波斩浪,唯光色交错,人影飞来横去,将冥冥夜色分剪。
那人身法极快,金仙甚无法看清,两臂火翼斩去,小腹凭空裂开鞭伤,不过数招,她痛声惨叫。骨鞭化剑形,破江水滔滔,横上金仙脖颈。
她呕吐黑血,登时道:“道长饶命!”
温扶冬淡声:“第二遍,我要找的人在哪?”
金仙娘娘叩首,心知不敌,不再隐瞒:“大人饶命啊大人!我只是奉命抓人,那人叫我抓了人就扔在东边走廊,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温扶冬紧眉,“派你办事的人是谁?”
话音方落,金仙娘娘未启唇,应是想说什么,眼目却翻白,失去意识。不待回复,便宛若傀儡操控,往剑锋撞来。
银刃穿破黑夜,尸首迎月色化形,温扶冬提剑,看去贯穿赤蛇尸体,扔入水里。
死了?
温扶冬无奈,心道能不能说完再死,只得先寻人。
天色愈发浓郁,临近凌晨,满月歇散半分。
东边这头无人住宿,安静得很,窗外天色阴沉,乌云揉杂,应是快下雨。
她披着外袄,沿途房屋皆锁,独一扇门敞开,温扶冬方踏入,身后房门砰然闭合。
“南芪?”
她低声呼唤,没有回应,却传来女子啼哭,时低时起,夜里万分悚然。
哭声戛然而止,身后像是有脚步,悄然走近。
温扶冬不再往前,陷入无边黑暗,四面之景,竟也千变万化。
欢喜佛声乐,雪白肢体缠,欢吟淫迷乱。眼前艳色交错,错综变化,屋内空气稀薄,像有人将里头挤压,又有人在耳边吹着冷气。
她嫌恶万分,挥鞭打散景象,发现南芪并未在此,捂帕离去。却见崭新木门变得老旧,结满蛛网与灰,稍一推,摇晃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她蹙眉,才觉所处之地,发生天翻地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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