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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空静,风亦收声,
覃景尧直起身,长指却轻捏了下她腻滑滚烫的颊。
霸占心神的俊颜忽地远离,无形粘稠的空气也随之消散,方才那仿佛入障了般翻涌的情动亦缓缓平息,
想到方才那股冲动,兰浓浓蓦地脸颊爆红,晶亮湿润的双眸也闪烁着移开不敢看他,被他碰过的颊肉更似烧灼了般热辣,
真是色迷心窍了...
本是两情相悦,又在此约会,那非刻意营造的旖旎,最是打动人心,难免情难自禁,
若在后世,就方才那般局面,水到渠成,必可使双方感情更进一步,
兰浓浓倒是想,也倒是敢,可好不容易追到的心上人,生怕吓着他,落下个轻浮模样,若他因此后悔言断,或心存芥蒂,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想来便是在后世,不到一月便亲吻,确实也快了些,
再者说,此地人来人往,方才若真是抱在一处,恐不出一日,这对世人而言堪称伤风败俗之事,必传得满城沸沸扬扬,
如是一想,心头那点心猿意马便彻底放下,
兰浓浓抬手拢了拢滚烫的脸颊,深吸口气清了清嗓子,尽量自然道:“倒不必了,明日我要去探望长辈,需得隔日方回。”
她性子活泼心无城府,早早便将自己之事坦诚告知,覃景尧即使无心探究,也知之甚详,
小时被人送到庵前,由庵中人收养长大,视为亲长,一年前离庵入世,独居玉青,
“明日欲何时启程,我派人送你,”
兰浓浓本欲拒绝,但看着他的脸,亮晶晶的瞳眸游鱼般波光一转,微鼓了鼓颊,道:“我是你的有情人,去探望长辈,岂能由旁人代你相送?”
这女子心思实在浅显,眸中脸上根本藏不下半点心思,近乎明示之语,覃景尧岂会叫她失望,
“浓浓言之有理,倒是我思虑不周,如此,明日我来送你,届时全凭浓浓吩咐。”
这般知情识趣,只叫兰浓浓好似是大热天里饮一杯冰饮,心满意足,
本就按捺不住的唇角再忍不住高高翘起,语调轻快道,“姑姑们有早课,我们辰时早早出发,马车需得大半个时辰,到时姑姑们正好下课。”
覃景尧含笑点头,既是要送,时辰早晚便随她的安排。
“好。”
兰浓浓听了美滋滋地弯起眼,转而提过藤篮,将装着冰梅汤的白色瓷壶并同色小盏取出,先斟了杯递给他,笑吟吟道:“这会儿褪了冰,温度应最好,快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白盏赤浆,朱白相斫,气味清冽甘甜,隐有淡淡凉意氤氲,只是看着便叫人口舌生津,对于临夏登山之人而言,实是一杯恰到好处的润喉佳酿,
以覃景尧的身份地位,御膳琼浆也不鲜见,这样一盏冰梅清饮,断不会承于当面,
当下,他只稍作停顿,怜她为这一刻的用心,唇边带笑仰首饮下,后以空盏示意,略回味了瞬,对圆睁水眸,殷殷望着自己的女子不吝夸赞:“其味清甜甘冽,口感清爽柔滑,浓浓好手艺,”
得心上人夸赞,兰浓浓难掩自得,面上笑得愈发灿烂,
眼见她执壶欲再斟,覃景尧握住她手腕,将白壶易手,提腕抵指,动作行云流水斟了杯递给她:“可想好以何景入画?”
兰浓浓接过杯子,心神立时便被转移,她抬眸环望,忽咦了声,
“方才我们上山时人还不少,怎这么久过去还是只有你我?”
覃景尧垂眸净手,随意道:“日上中天,想是半途折返了罢。”
兰浓浓本也是随口一问,转瞬便回了心思,认认真真观察,瓷杯不大,她仰头一口饮尽,搁下空杯,取帕点了点唇,净了手,便脚步轻快踏出亭子,
山顶除了这座后来修建的六角望仙亭,四面皆空空,她回头看了眼,只觉亭中端坐,静静望向自己的男子已胜却无数风景,
兰浓浓极力压下愈发高涨的情意,深吸口气,很是艰难方移开目光,来到山顶边缘立刻着望仙台的凸石前,正欲抬脚上去,严喝声忽然自身后传来,
“浓浓!”
兰浓浓放下脚回身看去,便见方才怡然端坐的男子已站起身正遥遥看着她,
山台宽广,约有四五百米,亭外日光灿烂,亭下遮阳荫蔽,他那般高,仿佛与亭檐相抵,
兰浓浓一时看不清他面上神情,却似是感受到他的紧张,心头甜蜜,便抬起手臂朝他挥舞,扬声道:“放心放心,我会小心的!”
说罢,忽提着裙摆朝他跑去,未给他反应,便拉着人复又回返,欢喜之下未曾察觉其他,
至石台前,叫他牵着她,人仍是上了石台,小心朝下望了望,强烈的失重感蓦地袭来,惊得她眩晕一瞬,脚步顿退,
山风骤起,将她碧粉交叠的衣裳绞出层层裙浪,今日登山她特意将长发盘起,清爽利落,此刻一身轻松,便将发带与绞发的簪子拆下,
她发养得极好,发根黑直,触之柔顺丝滑,至今又已长过了臀,然美则美矣,却梳洗不便,若不是那时看她实在梳洗艰难,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方让姑姑们同意剪发,只怕她现下发已及膝了,
万千青丝一瞬旋落,美不胜收,旋即又被山风托举,翩翩飞舞,
兰浓浓将发带与发簪递给他,拉着他一只手转回身,居高临下笑睨着朝他道:“留下传说之人应就是站在这里,我们便在这里,还有亭下,”
她遥指了下亭子,随后又手臂伸展微仰头,眼帘微垂,神情端肃,唇瓣却压不住的向上翘着,“我还要一副单独的画像,你看我,这样看起来可是飘飘若仙?”
衣袂飘飘,发迎风舞,脸庞白净又被艳阳沐洒更添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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