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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景!”
浓郁清雅的佛香,随着一股轻柔香甜的风忽而扑来,
覃景尧毫不迟疑张开双臂,将笑靥生辉的女子稳稳接住,
自她身上袭来的浓浓欢喜,热烈而绵密,铺天盖地朝他包围而来。他被她的快乐所感染,眉梢眼角不自觉染上笑意。
她仰头望着他,未施脂粉的脸庞,娇艳得似是经晨露浸润的花蕊,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鲜活气息,正以最美丽的姿态,朝着心爱之人盛开,
一双盈盈笑眼里,满满当当都是他,
如斯纯真,怎不叫人,怦然心动。
覃景尧垂眸看着,胸膛里始终平稳的心跳,不容错辩漏了两拍,
揽着她的双手收紧一瞬,浅褐色的手背上,淡青色脉络骤然突起,随着力道如抽丝般缓缓卸去,那些怒张的纹路又悄然隐退,
如假寐的猛兽突然锁定猎物,却不急于擒获,而是慵懒地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那是将猎物视为囊中之物的从容,带着居高临下的游刃有余。
日头正盛,时有山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兰浓浓却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比之更震,
她呆呆地靠在他怀中,被他坚实的臂膀完全环抱,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她恍惚抬起头,那张近在咫尺的完美脸庞,让她的心跳不争气的险些罢工,
有一股强烈而迅猛的热意,自脚底蹿入,在血液中燃烧沸腾,至脖颈与脸颊上显现,霎时间红云弥漫,
呼吸似乎都变得滚烫,耳中阵阵的嗡鸣,将身外一切声音阻隔,在这方骤然缩小的天地里,稀薄的空气催发着失控的心跳,
膝头发软,脚底如踩着云絮,酥麻感从指尖开始蔓延,手臂再提不起半分力气,仿佛全身骨骼都被抽离了去,
二人相识至今,牵过手,挽过臂,却从未有像此刻这般亲密相拥,缠绵对视,
这对于后世两情相悦的情侣来讲,进展或许算慢,但对于当下恪守礼节的时代而言,光天化日之下,已算惊世骇俗,
手指因提着藤篮受力过久,血液不通越发冰凉,在将要抓握不住时,热流迅速传至指尖,引起一阵战栗,下意识握紧,复又一轻,
冰火交锋的强烈对冲,瞬间将兰浓浓从如被蛊惑的失神中唤醒,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花痴模样,后知后觉的羞耻感轰然炸开,慌忙间正欲低头掩饰,突然惊觉到什么,猛地抬头,
月台上,高低排开站着的姑姑们,正朝着这个方向看着。
兰浓浓看不清姑姑们脸上神情,却知道方才自己情不自禁的举动,必然被看在了眼中,
头皮突然过电般发紧,喉间亦像噎了团热炭。
昨日信誓旦旦不会被情爱所蛊惑的宣言忽然间袭上脑海,又在姑姑们错落投来的目光中,捅成了千疮百孔的窗纸,每道破口都漏出她藏不住的羞赧。
忙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那股无形却又如影随形的如芒在背之感,好似随之消失,
再向上看去,果见上方驻足望来的姑姑们正徐徐转身,少时,隐入月台不见。
兰浓浓长长舒出口气,如释重负一般,至此时,才回过身看他,甜笑再次浮上脸颊,只是经了这一遭心惊肉跳,方才那股旖旎气息已荡然一空,
覃景尧截住从她臂弯下坠的包裹,右手并起二指,动作轻柔的将她被山风拂乱的发丝勾于耳后,
无意撞见她盛满笑意的梨涡,微微粗粝的拇指,鬼使神差般抚上那抹温软的凹陷,触之若初凝的乳酪,柔润腻滑,令人指尖流连。
迎上她星子般的眼眸,覃景尧眼尾微弯,广袖拂动,穿过层层罗袖,将她的手拢入掌心,直至将人送上马车,亦未抬头向上看过一眼。
*
山间道路不平,乘在车中也觉颠簸,兰浓浓便在轻微地晃动中回神,定睛一瞧,才发觉竟不知何时已上了车,更走了不知多远的路,
忆及自己在他面前一再失智出糗,兰浓浓猛地双手捂脸,弯下腰将头抵在膝上,双脚紧并,足尖点地,发上簪着的樱草色绒花好一阵左右摆动,
她未出声,粉白色绣桃花纹样的轻薄鞋面上,却微微隆起,双脚更高高踮起,只以脚尖着地,鞋面上的花瓣时而怒放,时而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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