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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安前些日子收的曲辕犁部件都很多,就是这几日有些不同,曲辕犁的销路慢慢变少,他渐渐的清闲下来。
不过县民们还是做好了部件往铁匠铺送,逼的李平安还要跟大家说一声。
“曲辕犁的销路变少,我这铺里也收不得这么些的部件了,大家往后不要做这么多了。”
此话一出,引得松阳县的百姓阵阵叹息。
不用出大力也没有什么成本,只需要磨些木头,闲暇时间做点活,就能赚到十文钱,这么好的活计,要是没了以后,还能上哪找呢?
松阳县虽然穷苦,但是主街道还是铺上了青石砖。
马蹄在青石砖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引得路人纷纷回头驻足。
不过平时很少有人架马车。
这是一辆马车,马车外观奢华,最后停在了李平安铁匠铺的门口。
只见那人进了铁匠铺,身后的奴仆拿着两个曲辕犁跟着。
人来的时候,李平安正在打铁,光着膀子哼哧哼哧浑身是汗,松阳县的百姓当然不会嫌弃,但这来的贵客可打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邋遢的人。
刚进屋就用袖子把鼻子给捂住了,两个人明明离得三米远,好像就能熏到他似的。
“请问这位客人你是来找谁的?”
李平安用汗巾擦汗时才注意到屋里来了外人。
“谁能做曲辕犁的主,我就是来找谁的。”话说的利落,掷地有声。
“吴实甫......”
等到姜戈见到那人时,不免有些惊讶。
因为这个吵着要见她的人,和原身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还算得上熟识。
原身姜戈和吴实甫家住在一条巷子里,小的时候还是彼此的玩伴,原身长大后有了性别意识,就渐渐远离了这些童年玩伴。
被称为吴实甫的这人,听到姜戈的声音,眼神微微一亮。
又假模假样的作了一个拱手礼道:“小民见过姜县令。”
这番作态瞬间拉近了姜戈和他的距离,惹得她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何必作这番举动,好像我当了多大的官似的。”趁着这里没其他人又难得见了原身的好友,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些。
“管他这个官是几品,作出政绩就是好官,姜戈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曲辕犁在整个大周都扬了名了。”说起这事的时候,连吴实甫都感觉不可思议。
这才过了多久?
姜戈就从被父亲抛弃的小可怜变成了小有名气的松阳县县令,曲辕犁这样利国利民的东西,肯定少不了朝廷赏赐。
“扬甚么名?除了老百姓还有谁会知道?”姜戈笑着反问道。
要说曲辕犁扬名于民间,她是相信的,但是要是天下皆闻,不可能。
习惯站在高位的人怎么会低头看呢?
吴实甫一怔。
要不是他家有许多的地,可能他也不会知道曲辕犁这种东西,毕竟他也不用去犁地。
这曲辕犁扬名一事,还有赖于模仿李平安的陈木匠。
说往远处卖,他确实是带着全家往远处走的。
这曲辕犁做法不难,老木匠一眼就能看出来做法,因此是走一路,被人抄一路,模仿者层出不穷,谁也拦不住。
谁让这曲辕犁方便又有用呢。
许多模仿曲辕犁制法的木匠都靠着曲辕犁发了财,只因这天下有许多未开垦的荒地,许多吃不饱的农人。
农作物收成少,他们不怪天不怨地,只赖自己开垦不了那么多的荒地,要是多开垦几亩,就能吃饱了吧。
姜戈身在松阳县之中,对于此事自然是不知情,不过现如今她知道了也不恼。
“这抄你的人可都靠着曲辕犁买大宅子了!你都不生气?”吴实甫惊讶。
之前的姜戈沉郁易怒,不知道因为甚么事和她的继母吵吵起来,将继母气得只得出门垂泪。
原先清风明月的儿郎变得和妇人斤斤计较,不少人都因为此事远离了姜戈,邻居街坊有时会说句公道话,公道话自然是偏向继母的,越是这样姜戈就越是小气易怒。
按照吴实甫印象中的姜戈遇见这种事,非要闹个大家都不得清净才好,怎么可能轻飘飘揭过?
姜戈看了吴实甫一眼,原身实在可怜,这么拙劣的局竟还有那么多人相信,那个继母别说原身欺负她了,她给原身留一条活路就不至于把一个小姑娘活活吓死。
故意激怒原身,还特意跑到别人家去诉苦,竟然还有人会相信?
她在心里对吴实甫有了初步了解,这人是个蠢的。
“生气?我为何要生气?曲辕犁利国利民百姓百姓们人人都用的上,我开心还来不及。”
吴实甫围着姜戈转了几圈,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少年穿着官袍,手背在身后,虽然面嫩,但威严气势已经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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