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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荣没拒绝,把手里的球杆递给庄情,走向台球桌旁的座位。苏乐颐盯着眼前的庄情和梁嘉荣,突然感慨:“哎,每次看你们卿卿我我就搞得我都想结婚了。”“那真是阿弥陀佛,”林永谦念了一句,“你阿妈要是听见这句话,即刻回家烧三柱高香,说老天开眼,自己女儿终于生性了。”苏乐颐是个奇人。她奇就奇在脑回路迥异,许多时候看待事物的方法都和普通人不一样,有点神神经经,行事也放浪不羁。但她绝对不是蠢。“想想而已,像阿嫂这么好的老婆又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苏乐颐耸耸肩,“你说,凭什么庄情就能找到这样的老婆,我找不到呢?”“脸的问题吧。”“我又不难看,而且我哪点比不上庄情啊,”苏乐颐唉声叹气道,“庄情,华思琼真的对我没兴趣吗?”这话不假。首先,苏乐颐确实不难看。作为一名女性alpha,她的长相非常符合大众的刻板印象,五官轮廓,眉眼线条都是上扬的,自带一种意气风发的飒爽。其次是家世。苏乐颐的外公去世前是全球华人联合总商会会长,一生都为港岛扑心扑力,是政商两界都是备受人尊敬的大人物。而如今,苏乐颐的两个母亲一个是商会执行主席,一个是终审法院常任法官,整个苏家可谓是显赫。“因为这世上眼瞎的人不多了。”林永谦淡淡地开口。“你说什么?”庄情反问。“我说,”林永谦加重语气,大声道,“眼瞎的人不多了!”梁疑似眼瞎的人嘉荣动作一顿,随即面无表情地在庄情之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阿嫂,如何?”林永谦扭头,笑眯眯地关心道,“我们大少爷最近表现得还ok吗?”梁嘉荣沉默了会儿,把庄情那杯酒拿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才说:“很少见你们上门,今天庄情跟我说你们要来的时候,我还惊讶了一下。”今天一早,庄情就跟他说林永谦和苏乐颐下午要到家里来。原本正在客厅看报纸的梁嘉荣听见这话后顿了顿,紧接着抬头看向庄情,问做什么?“他们说很久没见你了,想见见你。”那人盯着他看了会儿,回答道。庄情的人缘并不差,或者说,太多人抢着要跟庄家套近乎了。而且庄情性格糟糕这点在和别人相处时是会掩饰的,如果不是早年那些漫天飞的传言与报道,这人看上去就是一个行为举止都端庄、有教养的大少爷。但真正能称得上是庄情好朋友的,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林永谦毫无疑问是其中一个。苏乐颐也算。只是,梁嘉荣知道庄情不喜欢外人踏足自己的私人空间,就连林永谦也只在他们结婚的五年里来过这套房子一次,其余时候,除了偶尔来清扫的保洁人员、管家之外,庄情根本不会让人过来。怎么偏偏今天又破例?“很久没见了,想来见见你,”林永谦看着梁嘉荣,给出的答案同庄情的答案一致,“原本想约你出去喝酒的,结果我们庄大少爷死都不答应,甚至主动说可以让我们过来,那就只好过来咯。”梁嘉荣皱起眉头。林永谦看着许久未见的梁嘉荣,继续说道:“听庄情讲你身体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是他太紧张了。”梁嘉荣淡淡地回答道。“他肯定紧张啊,”林永谦似乎意有所指地回应道,随后又故作玄虚地朝梁嘉荣招招手说,“阿嫂,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庄情击落一颗黑球,起身时看见林永谦贴上梁嘉荣耳朵,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他的目光落在两人靠得过近的身体上,忍不住皱起眉头。梁嘉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特别的表情,反倒是林永谦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后,终于拉开距离,问:“现在你明白了吧?”“嗯。”梁嘉荣轻轻应了一声。庄情眉头拧起来,心想,嗯什么嗯。玩够了吗?豪宅沿山势层叠错落地排布,通明的灯火在山林和夜色之中闪烁,别有一番璀璨辉煌。公路蜿蜒而下,山脚的港湾在入夜之后游人稀少,只有同夜色般一样深沉的海水翻涌着拍向岸边。夜风送来了海面上的欢闹喧哗。一艘三层的豪华游艇停留在距离岸边几海里的地方,从岸上看去,宛如茫茫的夜色一点坠落的星火。今夜是个温和的夜晚。春天早已过去,八月的港岛迈入盛夏。即便是日头落下的夜晚,四周空气里也仍旧残积着骄阳暴晒大地后留下的炙热,即便是海风也无法将其完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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