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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情耸耸肩,回答说:“我丢了点东西,想问他有没有印象。”审讯室里静了一瞬,紧接着只见警员掏出一个证物袋,放到了桌面上。透明的塑料袋子里躺着一枚袖扣。这是当初出现场的同事在出租屋内找到的,这枚主体是贝母,外圈镶着钻石的袖扣与周围简陋的环境比起来,明显精致得有些格格不入。“庄生,请问眼熟吗?”庄情望着那枚在生日宴上丢失的袖扣,半晌,笑了笑,坦然地回答道:“多谢阿sir。他还跟我说没见过呢。”空气沉默了十几秒。“请问八月六号那晚你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前死者又在哪里?”警方再次开口,回到了派对的事情上。“一点出头,我太太亲自来接的我。我走的时候他还在游艇上。”关雎站在单面玻璃背后,听着设备里实时传出来的问询情况陷入沉思。死者居住的居民楼里鱼龙混杂,并且没有门禁,是个人都能随意进入,使得警方排查可疑人员的难度异常大。更糟糕的是,楼里的监控摄像头形同虚设,十个里面八个是坏的,一个拍不到现场周围的画面,剩下一个有用的还是居民楼对面,临街店铺的私人摄像头。根据那个摄像头的监控画面来看,死者在八月六日早上四点〇二分独自回到居民楼,但当警方试图追查死者当晚具体是如何从深水湾回荃湾的时候,却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没有任何的士搭乘记录,当晚参加派对的人也没有留意到这个不起眼的oga到底是如何离开的。关雎意识到这绝对会是案件的突破口。只要找到当夜死者是如何回家的,大概率就能顺藤摸瓜排查出案件背后隐藏的真凶。负责问询的警察听见庄情的回答,翻开档案夹,从里面翻出两张复印件。“你和梁嘉荣当晚发生了激烈争吵,是否和死者有关?”上面印着的是他和梁嘉荣在路边起争执的画面,不是很清楚,一看就是狗仔藏在远处偷拍的。庄情看着这两张从未见过的照片,轻轻挑起眉毛,眉眼间突然闪过一丝意外和沉思。虽然港岛狗仔千千万,但大多数时候,这些人都只会跟公开和半公开的行程。而那夜的游艇派对就属于完全非公开的活动,正常来说,没有人会为了拍他蹲到半夜一、两点。除非那人就是冲着他来的,又或者一早就知道那晚会发生什么。一直观察着庄情表情的关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变化。这个瞬间,一阵鬼魅的感觉自心头掠过,仿佛是某个呼之欲出的真相,可惜关雎没能抓住。到底是什么?关雎有些焦虑地咬着下唇,思考道。“阿sir,不如我给你们提供个线索,”庄情的声音继续传来,他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而是带着些许笑意地说,“刚好这个oga工作的会所是我朋友开的,听说倪二少爷倪子诚和他关系不一般。”高级会所内部的资料警方理所当然是拿不到的,所以也无从得知这个oga在工作上会接触到什么人。“我丢,他故意的。把我们当枪使呢?!”身旁的同事忍不住骂道。关雎抬手,压在同事肩膀上示意他冷静,然后对负责沟通的技术人员说:“可以了,让allen出来。”负责问询的警察离开,阴暗无窗的屋子里只剩庄情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头顶的灯光聚焦于他的面孔,让每一丝表情的细微变化都无所遁形,但庄情从坐下那一刻起,看起来就格外平静,眼下也只是一言不发地垂下眼睛,看向腕上的表。机械表盘上,时针、分针玩着彼此追逐的游戏。这场“协助调查”拖的时间远比庄情想象的要久。但他一点都不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庄情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点弧度。麻烦我一个等你庄情结束问询时,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七点半。他走出审讯室,正准备给梁嘉荣打个电话,问问那人回家了没有,结果抬眼就在警局走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梁嘉荣在和别人讲话,看表情似乎还聊得挺开心。“那麻烦你们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我。”梁嘉荣看着眼前的警察,客气地开口道。自打早上听见庄情那通电话后,他就一直很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庄情没透露警察为何会需要他协助调查,但看那人接电话时一点也不意外的表情,梁嘉荣就猜庄情大概是早就有所预料,甚至提前得到了消息。“老婆。”呼喊传入耳中,令梁嘉荣微不可闻地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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