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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醉生梦死的人们。舞池中挥洒汗水的身影。还有一小时几十到上百元不等的床上的缠绵。人们像是涌入港湾的海水,被繁华的夜色和霓虹沾染,在潮起潮落间聚散。而到最后,他们都将不可避免地回归到为了生存而奔波忙碌的生活中。来不及太悲伤,来不及太幸福。略显漫长的沉默中,梁嘉荣突然抬手。庄情的发丝在他手指间掠过,他将那人垂下的头发撩起来抓在手心。下一秒,他翻身骑到庄情腰上,低头吻住对方。呼吸间,舌尖灵活地挑开唇缝,侵入湿热口腔。梁嘉荣很少在和庄情接吻的时候这么强势,他从来都是敞开任由后者索取的。但很多时候,他其实也想向庄情索取,在那人身上宣泄他的占有欲。为了做好庄太太,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欲望。紧贴的双唇再分开时,牵起一道细细的线。梁嘉荣伸出舌尖,将那条缠绵的水线挑断,然后对着庄情被吻得濡湿发烫的嘴唇咬了一口。旋律淡出,主持人重新出现的声音搅散一腔柔情蜜意。一首歌的时间很短。或许只有三、四分钟。梁嘉荣希望它能再长一点。他感觉自己有些心神不宁,明明上一秒还觉得很兴奋,下一秒却又陷入忧郁中,仿佛他已失去对自身情绪的掌控。或许是混乱的情绪影响了躯体,小腹里隐隐漫开一阵疼痛。梁嘉荣身体一顿,不禁皱着眉头想要忍耐,但伴随着越来越明显的痛感,他还是忍不住弯下腰,弓起肩背。这副模样让他看起来像是想要靠在庄情身上似的。“怎么了?”庄情察觉到异常,本能地把人搂进怀里。梁嘉荣呼吸不稳地沉默许久,才开口说:“……有点痛。”发热的掌心贴上小腹,先是轻轻地摩挲皮肤,紧接着略微用了点力气,压住温软的肚皮,打着圈地揉弄。“这里吗?”庄情停在腹部靠下的位置,语气有些微妙地问道。他的手被握住。梁嘉荣的掌心带着一点凉意和汗贴在腕骨上,然后那人拉着他的手往上,直至停在胸口。心脏的跳动从手掌触碰的躯壳中传来。“这里。”那人说。没想过“目前来看,腺体标记不是很稳定,毕竟太太是beta,能标记上就已经是小概率事件了。”“对身体会有没有影响?”“大影响应当不会有。但标记不稳定可能会令太太的情绪也变得不稳定,容易起伏不安。这是个生理性反应,很难由被标记者自己控制。”“药物能缓解吗?”梁嘉荣问。汤静风闻言,推了下眼镜,说:“什么药物也比不上庄生本人的信息素安全有效。建议二位可以试着少量多次地对腺体进行信息素洗礼,稳固标记的同时也能让太太慢慢适应。”此话一出,沉默突然在诊室里蔓延开来。某个瞬间,梁嘉荣下意识地想要去看庄情,只不过头刚产生一些扭转的势头,就被理智制止了。“要不要顺便做一下产检?”汤静风打破寂静,抬头在他们两人身上扫了一眼,解释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鉴于beta被标记是小概率事件,而且太太的腺体在刺激下有恢复正常的迹象,所以才建议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庄情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梁嘉荣,仿佛把决定权交给了他。视线落在脸侧的感觉格外明显,像是压得那片皮肤下限并开始发烫一样。梁嘉荣一时间没法开口。他突然想起自己哄庄情签离婚协议书时给的理由,紧接着又想到了failyday那日管思雅抛出的问题。孩子。手机突然在这时响起,梁嘉荣一下回过神,掏出手机发现是梁嘉莹打来的电话,于是说了声“不好意思”,一边摁下接通一边往诊室外走去。“喂?”私立医院不像公立医院那么人挤人,过道上也看不到几个人影。“弟弟,监控录像修复后拍到的那个人,警察已经通过技术分析大概推测出身份,但对方目前行踪不明,还在寻找,”梁嘉莹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爸爸妈妈的情况。”通话静止了一会儿。梁家之前的经济状况拖了那么久都没能解决,甚至变得越来越无可救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掌权的父亲无能。那人不仅无能,还自大,坚持不愿意把权力交出去。所以,五年前梁嘉荣不仅是要和公司里那些心怀鬼胎的股东们争,甚至还要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斗。而他在完全掌控家里的生意后,几乎立刻就安排了父母移民加拿大,美名其曰“养老”。但明眼人都知道,梁嘉荣只是要把父亲“流放”到太平洋另一头,以防后者仍不死心,还妄想插手家里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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