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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瑾慈撑起半边身子,酒精带来的眩晕还在,他扶着脑袋,强撑着起来,双腿垂下。他坐在床沿,头微微低下,与地上的秦殊面对面,却一句话也没说。当时,俞瑾慈确实短暂地晕过去了,他后来是被秦殊的哭声给吵醒的。得亏上次和沈诚然去酒馆那次,他起码是知道醉酒是什么感受。也不必要秦殊解释,他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在醒来后立即做出反应,而是继续装作睡着的模样。本来就是还想看看秦殊到底干得出什么事情来,毕竟以他对秦殊的了解,撑死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退一步讲,秦殊要是真要干点什么事情,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掀翻在地。反正上次两个壮汉都半天才把他从悬铃木上扒拉下来,他从来只是体育细胞不行,又不是力气不行。那样也好,起码他能名正言顺地与秦殊就此别过。起码在那时,他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他能无所顾忌。只是没想到,秦殊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声都把俞瑾慈倦意震走了。俞瑾慈悄悄睁开眼,秦殊低着头,哭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这都……什么事啊。俞瑾慈看他哭成这样,他都要怀疑自己现在是躺在棺材里了。白雪公主需要王子的吻才能醒来,俞瑾慈只需要秦殊的哭声就能醒来。可这种情况,该哭的不应该是俞瑾慈吗?越想越气,他便开口呵斥。他看见地上的秦殊被吓了一激灵,眼中的泪水也不再留下。但现在,俞瑾慈继续垂头看着他,秦殊哭得比之前更凶。俞瑾慈生气吗?应该是有点的。可是好像别的情绪更多,该是什么呢?头还有点晕,大概就是因为头晕,所以他不必思考,只需要遵循本能。他愣愣地看着秦殊,抬起右手,抚上对方的脸,用指腹轻轻替他拭去泪水。秦殊下意识把脸往俞瑾慈手上蹭,俞瑾慈没躲。这是一个信号,秦殊收到了,他动作一僵,偷偷抬眼朝俞瑾慈看过去。俞瑾慈的脸上没有愤怒,如果与寻常比较,只不过是脸上少了那标准的笑容。秦殊起身坐到床上,他一把抱住俞瑾慈,将脑袋埋在俞瑾慈的颈窝,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你喜欢我的对不对?你是喜欢我的。”俞瑾慈没有说话,只是同样用力地抱着对方,很用力,就像是要将对方融入骨髓。他不该抱住秦殊的,可他放不开。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着,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喘息与强烈的心跳。先前的气话像是不作数,俞瑾慈轻轻地捏着秦殊的肩膀,直到抽噎停止。秦殊一点点松开手臂,他朝后退去,直到和俞瑾慈对视。两个人靠得还是很近,俞瑾慈微微仰头,注视着他。秦殊的魂又被眼角的痣勾走,大概是酒精作祟,俞瑾慈的眼神像是被蒙上一层雾,看不清楚,说不明白。“不打算告诉我吗?”秦殊的脸上显出几份严肃,可手却撒娇似的朝俞瑾慈手上靠。出乎意料的是,俞瑾慈依旧没有躲开秦殊伸过来的手,但他依旧沉默。好几次,秦殊看到俞瑾慈的嘴巴张了又合,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与其说俞瑾慈是在犹豫,秦殊倒是觉得这像是在赌气。几簇头发落下来,稍稍遮住俞瑾慈的眼睛,秦殊不喜欢它们,于是抬手它们撇开。他的动作很克制,像是几年前将那几朵桂花摘下那般,只是这次,俞瑾慈没有像当年那样惊慌地后退,而是一动不动,任由秦殊的指腹在发丝间游走。秦殊能看清楚俞瑾慈的眼睛,也似是看清楚些别的。既然俞瑾慈不愿意说,那秦殊也没再多问。不问不代表他不想求证,既然言语不行,那只能用行动。他慢慢靠近,俞瑾慈没有躲避,但也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他继续靠近,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就在两人唇齿几乎相贴时,他却停了下来。温热的呼吸在彼此之间流动,秦殊终是没再度靠近。他很执拗,也很坏心眼,他想要俞瑾慈坚定的回答,可俞瑾慈只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他不知道醉成这样的俞瑾慈,言行与动作有几分可信度。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一切都唾手可得。可他最想要的不是这个。秦殊呼出一口气,强压下躁动,他朝后退着,作势要离开:“给你喝酒是我不对,你今晚就先在这边休……”一股力量将秦殊拉住,柔软的唇也随即触碰上来。好不容易压下的火终究再次被点燃,他猛烈的回应着对方,就像是要将对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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