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你可还记得,我是何时起复?”
“永昌十五年二月,那时我正预备春闱。”
“那年殿试,先帝亲自阅卷,本欲钦点你为一甲。”杜悯叹了一声,“是我谏言,将你降为二甲。由此,你未能入翰林。倘若翰林出身,这般年纪资历入政事堂,想必招致的非议会少许多,这两年的路走得亦要轻松些。这些年来,我从未告诉过你此事,如今知晓了,你可有怨?”
崔述摇头。
“忝为帝师,为抚慰长达六年之贬黜,我甫一回朝,先帝即授太傅,你身为我之学生,年纪又太轻,若高中一甲,难免招来非议,亦容易招人妒忌。二来……”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贵胄出身,未知民苦。黎民之苦,万姓悲欢,书中窥不见根本,到民间,方能见其义,知其根。”
“当年父亲欲为我周旋,设法让我留京,是我自去吏部领职前往临溪赴任。”崔述轻晃了下酒杯,“这是老师为述安择的路,亦是我为自己择的路,迄今十二年,未有分毫悔也。”
“但我当年叫你离皇城入市井,为的却不是要你承师志,走上今日之路。”
杜悯暗叹了一声:“我便是从此路走过来的,自知此路刀光剑影,难有宁日。稍有不慎,更连性命都难保。你是我此生倾注心力最多的一个弟子,我知你天资可贵,自不忍你走上我的老路。”
“为师当年所为,只是希望你能得见民苦,往后在其位,谋其政,好生做一个造福治下百姓的循吏而已。”
“不想你早生此志。当年临溪任上,公务繁冗,你仍抽空著《临溪问渠笈》,书被驿传送至我案上时,我反复研读其中字句,便已隐有预料。”
杜悯再饮一口陈年之酒:“故而冠礼时未为你重新取字,只添一‘安’字。你是聪明人,当知我之意。”
“只是后来你辗转调任两地,又经徐子衍引荐入刑部,数年里,一直藏得很好,只忠于分内职事,一丝野心都未暴露,一星端倪都瞧不出。令我都有些怀疑,是否当初的问渠人心意已改。乃至郑守谦之事,我竟会误会你。”
“不算误会。”崔述垂,口中浊酒苦得腻,令舌尖都生出了黏腻之感,“阴诡之术,钻营算计,最为老师所不齿。弟子负师训诲,惭愧无地,安敢言怨?”
“未失本心便可。你有你的行事之道,我无法干涉,也无力干涉。”
杜悯长叹道:“你想明白接下来要如何自处了么?权贵显宦们不会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太岁头上动土,弹劾、刺杀、哭庙、再至我,一出接一出,不见你败退,是必不会罢休了。”
“虎口夺食,谁也不会相让。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方可破开阻碍,走出一条通天坦途来。”
“为师便是那东风。”
崔述猛然闭眼,手中用力,似要将酒杯捏碎:“老师生性廉洁,绝不会涉此事。族人为祸一方,自有律法严惩。江州路途遥远,老师远在玉京数年不曾返籍,如何得知,又如何阻拦,断不致因此获咎。”
“我名下有田四万亩。”杜悯手抚长髯,面上含笑,“纵是放眼天下,也是巨蠹豪绅。你若要保我,只有弃新令。”
“老师……”崔述话已不成句,“族人为恶的田契,您为何要悉数转移至自己名下?您不是这样的人,述安再清楚不过。”
“敲山震虎,力弱则反遭其噬,唯以泰山压卵之势,方能令其震怖遁走。我当年因此落败,但不代表这便是错的,当雷霆一击时,必不能心慈手软。”
“宗室之患,自古便是老大难,何况这回竟还派些妇人出面,难以反制,更是可恶。”杜悯豪饮满杯,“既敲不动宗室,便来敲我这先帝亲授的太傅罢。身负罪愆,自当一死,帝师尚因侵田获罪陨命,我倒要看看,朝中高官贵胄,有几人敢再负隅顽抗?”
崔述久未言语,末了只道:“我不会容此事生。既是为族人遮掩,必有痕迹,我定能查出来,还老师清白。”
“你是我的学生,你之所学尽出我手。你有几分把握,能找出我的破绽?”
杜悯抬眼望向天际,中天之月散着清凌凌的光,冷而寂。
“况且,述安……老师不是完人。”
“我与族中多年没有往来,入京之后从未返回江州,但毕竟位列三公,先帝亦有恩赏族人,历任地方官不能不惧,故而一再纵容族人为非作歹。如今回想,这么多年,我竟从未见过江州士子进京听我讲学。先时只道是江州距玉京有千里之遥,来往盘缠所费甚巨。现今思之,恐怕是当地官绅手段了得,兼路途迢迢,以致侵田事从未达玉京,不仅明光殿不知,连我也确不知情。”
杜悯面色有愧:“但清田令一颁,族弟自知大限将至,不顾脸面求到我头上时,我确实生出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此罪若坐实,族中男丁恐将十不存一,但若我为主犯,则尚能给族中幼小以改过自新之机。”
崔述闭目,指尖抵在太阳穴上缓缓揉按,借此掩去眸中的痛苦之色,缓解脑中隐痛。
“圣上杀伐决断,定也不会放过此良机。”
“我会力劝圣上。”
杜悯替他再斟一杯酒:“述安,我已六十又八,已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离开中枢十八载,苟活于世,碌碌无为,半生之功,唯将你琢磨成器。及至如今,若还能全一分私心,更助新令前行一步,已是以残躯之身圆毕生之志。”
额角青筋轻轻抽动,崔述没有说话。
“述安,参加春闱前,你是怎么同我说的,如今可还记得?”
那时寒夜客来,杜悯在檐下燃起一只泥炉,亲自为他煮上一壶热茶,说将要科考,不便饮酒,便以茶代酒,祝他金榜题名。
那时年少轻狂,意气干云,许下豪壮之语:“无论得失成败、穷通荣辱,此生永不负师。”
“我要你允诺,绝不插手此事,但凭圣上裁处。”
“老师!”
“异党既已告我,便必不会容我无罪了结,而你与圣上又的确缺这么一阵东风,何故不取?”
杜悯向他举杯:“述安,应下此诺,陪我尽饮此杯吧。”
门外传来兵丁急前行的声音,随即长枪|刺刀点地,强行叩开宅门,喧嚣之声瞬间传遍这方小院。
崔述眼中隐隐含泪:“老师。”
杜悯将桌上另一只酒杯塞入他手中,自行举杯轻碰了下,朗声笑道:“我杜攸同此身,来去空空,了无牵挂。以吾之身,为新政铺路,也算死得其所,不可泣泪,不可怨憎!”
为者宣齐应手谕,将杜悯下狱待审。
刑部兵丁见着前任长官,一时生惧不敢上前。
杜悯往前一步:“不必为难,老夫随你们去。”
兵丁将其圈在中间,往外行去。
崔述目光落在中间步履蹒跚的老者身上,直至人迹已无,方慢慢走至簌簌作响的槐树下,端起手中那杯残酒,仰头一饮而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不要脸嘴欠攻VS睚眦必报受(强强双洁)第一次相遇,没脸没皮的江瑾衍直接喊人夫人。第二次再见,是江瑾衍夜闯城主府,看到了沈城主曼妙的身姿,他出口调戏,不料城主倒在他怀中了。第三次见面时,江瑾衍带着他的小妹,江瑾衍出口一句夫人,他妹妹张嘴一声嫂子,让沈檀祀无言以对。风波过後,本以为一切圆满了,结果梦境坍塌,一切归为虚无,所有的所有都只是他们的梦。结局我认为不是be哈。标签有错,不是将军见谅。...
...
...
人生重新来过,往事已成蹉跎,命运从不安好,重啓青春人生。我在追求成功的路上,从不停歇,有过困难,有过失落,人生何曾静好,只能继续拼搏。我追求着原来所没有的一切,却不知道正在失去着最应该珍惜的东西。...
奶奶离世,谈6两家见没了亲人的许恩棠可怜,都想把她接去照顾。来到北城,许恩棠再次见到那个让她一眼难忘的少年。6襟痞气肆意,之后一起成长的那些年,她看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问她想不想嫁给他。她以为是自己多年暗恋终于得到回应。直到婚后,她听到他对朋友说家里让娶,我还能怎么办?她心灰意冷,决定离婚。离婚前夜,她重生回到高二被接回北城这天,依旧是两家都住。后来,她夜不归宿,他疯似的找她。你真的谈恋爱了?跟谁?电话彼端的许恩棠红着脸被谈霁礼圈在怀里。谈霁礼开口,声音传进电话里,告诉他,是不是在和我谈恋爱?以前的许恩棠心思都在6襟身上,和谈霁礼不熟,没想到会与疏离懒淡的他在这个夏夜有染。...
结婚已经3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每天晚上准时的到楼下看着一群玩耍的小孩子呆。妻子也了解我的苦痛。总是默默的陪在我身边,陪着我傻傻看着眼前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在戏耍。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人了才拉着我回家 我不知道是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喜欢孩子胜过喜欢我自己的一个个性,居然在2年的时间里没有让妻子的肚子有任何反应。我试过了所有的办法,几乎跑遍了全国所有的男性医院。可是药虽然吃了不少,妻子的小腹还是坚强的平坦着。慢慢的,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一道无痕的裂缝在我和妻子之间慢慢的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