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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眨眨眼,瞳仁定格着深想了会,忽地惊叹道:“陈涿,你怎么堕落到做流氓的地步了,唔,真是世风日下啊。”
陈涿:“……”
她俯腰亲了瞬他的侧脸,弯着眼尾道:“总不能让你祸害别人,我就牺牲些,将你拘在这吧。”
陈涿喉结轻滚,胸口起伏如浪潮,他撩起眼尾,声线变得又沉又哑:“你说什么?”
南枝拧眉,小心地爬上前,刚准备俯身说话,那只原本束着的手忽地扶住她的腰身,向上一提,实打实地坐了下去。
隔着一层薄薄衣料,湿意扩大蔓延,又深入,浸到肌肤缝里,她腰身一酥,指尖掐住摇曳的青纱,变成了一条小蛇似难耐地扭动着,与那青纱一道荡漾泛起涟漪,她想要抽身离开,腰间却被紧紧按住。
……
另一只手仍被束着,未曾动弹,可不知怎地,那被濡湿的衣裳褪却了,赤条条的腿横亘着,彻底成了棉花软成一团,跌坐在侧,她羞愤难忍,好一会才吐出字道:“……流氓。”
陈涿红唇沾水,衣裳也散到两边,始终是顺从躺着的,黑眸却满含侵略性,再也禁不住,另一手从松垮腰带中收回,拽着脚腕拉到身前,诱哄着她平息怒气,想要如何拘怎么拘都由她。
院中泥地上瓦阶潮湿,掺着花瓣,浸满潮湿的,幽香的水洼。
雨水接连落了一夜,不见停且隐隐有变大的趋势,天际将近冒白,陈涿披着外裳,轻声推了房门,慌了几日的心终于落着了实地,满脸透着愉悦的餍足,手中拿着瓷壶,刚准备吩咐取些茶水来,却见远处白文冒着雨幕,径直走到他这处,不待他问就突兀地开了口道:“大人,沈家进京了。”
指尖一颤,裂着青花纹的瓷壶骨碌碌滚下,倒没摔碎,顺着地势一直滚到院里烂泥处,溅出泥点。
陈涿方才的欢愉一消而散,眸光沉沉地望向将白的天色。
——
王琮拿着香膏,到了酒肆的头一次事就是将其丢在他们面前,扬着下巴炫耀道:“瞧清楚了!昨夜你们走后,这就是那夫人悄悄派人送给我的。”
他们半信半疑地拿着香膏盒打量了会,又揭开轻嗅了下,可除了香气馥郁些,也没觉出什么不同,有人转了圈眼珠,蓄意道:“王琮,这样式的香膏随意寻个铺子都能买到,我瞧着平平无奇,没甚特别,你说这是女人送的就是了?我怎么觉得是你故意在铺子里买来打肿脸充胖子的物件。”
倒也不怪他们怀疑,王琮此人嘴里没个把门,平常就为涨脸说过些大话,尤其是饮完酒后什么都说得出来,以往还朝他们吹嘘见过昭音郡主的身子,可次次都是空口白话,没什么证据,时间一长,便就没法让人全信了。
王琮见他们个个都满脸怀疑,脸涨红着,愤愤饮了一口酒水道:“我没事买这女人用的东西做什么?说了是那夫人特意送的,怎地还不信,难不成非叫我将人拉到你们面前才信吗?”
有人笑了笑:“你若真能将人拉到面前,往后你说什么话我都信。”
王琮咬牙:“好!今晚你们都别走,躲在墙角,亲眼看看我将那妇人从马车上拉下来,到时知道那女人是谁的夫人,只怕你们要惊掉下巴!”
他们哄笑出声,摇着头半点不信,没一会又揭过话题,转而论起旁的事了。
渐渐地,几人又喝晕了酒,王琮大着舌头,整张脸涨红着站起身,环顾一圈嚷道:“你们说的那些莺莺燕燕我都瞧不上,再过两年,等我要结亲,就将那公主的女儿娶回家。”
屋内静默了瞬,随即所有人大笑出声,捂腹道:“王琮,你是真的喝晕了酒吧?怎么白日做起这种梦来了,你没有功名又日日浪荡,郡主怎可能愿意嫁你?”
王琮“啧”了两声,“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我告诉你们,那昭音郡主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只要我在外说上几嘴,往后京中还有哪个男人敢娶这种不检点的女人。”
有人像看傻子逗他道:“那你说,是什么把柄?不会又是什么香帕香膏之类的吧?”
王琮笑哼了声,压低声音道:“几年前在马球场,那郡主未着寸衣,胸上一颗黑痣朝着我晃呀晃的,摸起来就跟这瓷盏一样细腻光滑,和瓦舍里那些女人滋味可真是不一样。”
他越说越暧昧,好似真的摸过碰过了,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也分不清话中真假了。
王琮朝后一坐,大咧咧地岔着腿,眯眼笑道:“到了这地步,她除了嫁我还能嫁谁。”
一层薄薄木门外,沈言灯抬脚从这地经过,被迫听清了每一个字,他神色不变,身后小厮拎着装满膳食的木盒,出了酒肆一路往柳府而入。
柳家来京城的日子比他们早,宅院就距沈府一条街外,要不然一刻钟就能来往,府内事务刚忙完,沈言灯稍歇了会,就起身到柳府上拜会郑氏。
正厅内,柳明珍站在一侧,满脸乖顺地为郑氏捏肩捶背,又时不时温声问着力道,自这身份被揭开后,兴许是怕被赶出去,又没了家,她日日近前伺候郑氏,替南枝补上了懂事女儿的身份,哄得郑氏笑意温润,眼角上扬,早早抛却芥蒂,待她又多了几分真心。
沈言灯不动声色扫了两人一眼,道:“伯母,昨夜我刚随父亲入京,事务繁琐,这时才有机会前来拜会,来时路上听闻京中膳食一绝,特意让人带了些给伯母尝尝。”
郑氏看他越满意:“你有心了。”说着,又叹了声:“我记得南枝以往便说要到京中品味膳食,如今你我都身居京城,可她却不知下落。”
沈言灯掀袍坐下:“伯母宽心,南枝定在京中某地等您去寻她,想来要不然多久就能一家团聚了。只是不知到时,她还愿不愿见我……”说着,眼睫垂落,凄凄落在面上,又似怕被长辈所厌,惨淡地扬着唇角。
郑氏拧眉,安慰他道:“好孩子,你放心。先前你们俩人是生出了些误会,可却怨不到你头上,等南枝回来,我亲自帮你与她分说分说。南枝虽是我唯一的女儿,可这些年我也早将你看成亲儿子一般,绝不会平白拆了这种天定姻缘。”
身后柳明珍脸上恰到好处的笑意扯不出来了,僵着凝在面上,掩了许久才恢复如常。
沈言灯脸上涌出笑,温声朝郑氏道着谢。
——
傍晚,雨停了。
按照约定,那马车果然静守在那地,王琮面上浮起得意的笑,蓄意朝身后掩在暗处的几人扬了扬眉,大摇大摆地往那处走去,轻扣几声,温声道:“夫人,我来了。”
车厢内却没什么动静,沉沉地融在夜幕里,像是死寂的棺材板般静穆。
王琮眉尖皱起来,耳边似乎冒起了身后人低低的嘲笑声,心底一沉,猛地揭开那虚掩着的车帘,目光一扫,果然在内瞧见了个女人身形,唇角勾起笑提高声量道:“夫人,怎地不说话啊,莫不是害羞了?放心,此处只有你我两人,绝不会传扬出去。”
女人身形轻晃,朝里缩了缩,冒出轻微啜泣声。
身后那些人似是打定了主意,这马车里没人,也不遮掩身形了,哄笑着朝他走近,直接挎上他的脖颈道:“王琮,没人就没人嘛,装什么装,我们又不会笑话你。只是往后啊,可莫要再说什么大话了,说惯了真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王琮却一把将身旁人推开,气不过几步一把拽开帘子,高声道:“你们好生瞧瞧,这里面有没有人!”
暗处,一女子身形轻晃,泣声连连,将藏着的脸庞露到众人面前,捂唇低泣道:“王琮……”
王琮一怔,转却见到他熟悉的,日日见着的王凝欢,惊道:“怎么是你?”
王凝欢咬唇,委屈淌着泪:“不是你说让我在这等着,到时你和旁人来了,就扮成个有家室的夫人,隔着车帘与你说话,反正旁人也听不出声音。”
其余人实在少见这种强充脸的行为,憋着笑却又笑不出来,又不得不肃起脸,主动宽慰道:“王琮,你何苦呢,唉。”
王琮双颊红一阵白一阵,从牙缝里蹦出话道:“你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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