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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病房设在门诊大楼。
老配置,李响带着护工和易舟前往。
易舟自嘲地觉得,自己每一次到门诊大楼,就跟皇帝出行一样,得一票人跟着。
监护病房内充满了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晚上楼道里人很少,病房里没开大灯,只开了侧旁照明的小灯,灯光略显昏暗。床位旁密集的仪器和管线,在静谧的空间中发出微弱的哼鸣声。
童夕静静地坐在病床上,脸像纸一样苍白。他微阖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浅浅阴影。
他的手无力地放在床边,手背上插着滞留针。他太瘦了,密集针孔集中的那块皮肤呈现着青紫色。
易舟控制着脚步的声音,轻轻走进房间。
病房里除了医护,便没有其他人了。他有点奇怪,家属怎么没来?他重伤的时候,医院好歹还通知了阿国。怎么会没人来照看童夕呢?
即使脚步很轻微,童夕还是感觉出有人来了。
他睁开眼睛,对着易舟露出一个微笑:“你来啦……”
易舟看着这个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少年,心里有点难受。
他想到了刘正义。刘正义曾经也是疼着这个孩子的吧。感情果然都不是单线,是层层叠叠,各自穿插交织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刘正义正在活动室里发散着自己的魅力,童夕也崇拜地聆听着,虽然显得困困的,但那时的他好歹健康活泼。
如今,他们两个人却一死一伤……
“嗯。我来了。”易舟报以微笑,走过去坐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李响很有分寸地把医护叫出来,再替他们把门带上,留给他们私谈的空间。
其实易舟并不知道童夕为什么会提出要见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童夕想见,李响就给安排了。
在这之前,他跟童夕,总共只见过两面,第一次是刘正义动员会,第二次是童夕在走廊里发病。
“谢谢你呀易舟。”童夕嗓子拔干,有一种止不住的痒蔓延在喉头,惹得他咳嗽起来。
易舟赶紧拿起杯子,看着碗底只有一点水,便又兑了点热的,才递给他:“喝点水,润润嗓子,小心烫。”
这举动引得童夕又说了声谢谢,他接过水杯,眼睛忽闪着,小心翼翼地撅起嘴吹了吹,才把嘴巴贴到杯子边上喝了起来。
多有礼貌的小孩。他见了自己三次,便说了三次谢谢。
他不自觉地开始心疼起他,他分不清这是他自己的感受,还是刘正义对童夕的怜爱也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别那么客气。倒杯水罢了。”易舟说。
“不是呀。”童夕认真地说,“你很特别的易舟,你跟别人都不一样。”
说他特别或者不一般的人很多,易舟并不意外。但是他很好奇,童夕为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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