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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开去哪里?”钟年问湛陆。湛陆只道:“一个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很快,钟年又在路上注意到了游轮的异常。自己不过就是被关了一天,火灾过后外面就已经是天翻地覆。数量不少的统一服装的人抱着武器巡逻或守岗,严格把控每个路口,不放过任何死角。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有些面孔钟年见过,有些是客人,有些是曾经和他一起在厨房的同事,也有水手……男女皆有。整艘游轮的氛围变得严峻紧张,要知道之前这里纵情声乐不分昼夜,现在却不见任何一个玩客的身影。湛陆知道钟年要问什么,简言解释:“除了我们的人之外,贵客被管理在赌场,而船员是自助餐厅,只有自愿出来干活加入的船员可以在外行动,住自己原来的宿舍。”钟年消化着信息,湛陆转头问:“比起像犯人一样被关在那些地方,一天一顿,睡在地板上,我想你应该也会选择后者。”钟年拧起眉头。说实话,他都不想选。前者受苦,后者倒戈助纣为虐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一群亡命之徒是有那么好伺候的?湛陆像是看穿了他的担忧:“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多辛苦。”钟年撇撇嘴:“我才不信任一个有过前科还把我绑了的骗子。”湛陆无奈:“那种情况,我当然只有把你打晕关起来,但好吃好喝的都是我亲自伺候,要是别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这你都不满意?”“那我要谢谢你吗?”钟年瞪过去。湛陆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捏起来软乎乎的保鲜袋:“行了别生气,这个是我今天做的甜甜圈,半夜饿了自己吃。”钟年一边嘟囔“谁要你的东西才不会原谅你”,一边毫不客气地收下,又问:“你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湛陆耸耸肩:“当然是为了那些贵客的钱了。”到了宿舍门口,钟年见到里面的柯正初有点意外。对方像是早知道他会来,站在门后等他,过长刘海下的黑眸亮起几分,走过来拉起钟年的手:“你回来了。”钟年点点头。“如果需要换宿舍或者改变主意想跟我住,随时跟我说。”湛陆又看了柯正初一眼,“每层楼都有四个人守着,你有事随便找个人,让他带你来找我就行。”湛陆又给了他一管药膏,这才离开。门被关上后,钟年腹诽,表面像是多照顾他一样,可语气怎么听都有警告意味。回来路上他就看到了,外面的四个人身强体壮,一个胳膊就有他腰粗,谁敢造反?但是要是靠着湛陆的名头,也许能得到一些方便……双手被冰凉的握住,钟年思路断开。“我帮你上药。”柯正初主动拿过他手里的药膏,拉到床边。之前都是钟年给柯正初上药,所以被反过来照顾他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不着急,我先去洗澡。”他有点无奈地推了推凑到面前的青年。“好……”钟年进去再到出来,柯正初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手里捏着那管药膏等他。眼巴巴望着,好像很迫不及待了。钟年有点好笑,把手伸过去。柯正初握住,仔细看了看,皱眉,小声说:“碰水了。”“没事,我这个小伤,只是稍微破了一点皮,红了点,都没出血。”钟年无所谓道。柯正初一板一眼道:“下次要注意。”很少见到的严肃表情,钟年有点诧异,失笑点头。钟年给人上药的动作已经够轻了,而柯正初就小心得有点过头。拿着棉签一点点的蘸,学着钟年以前的动作一边弄一边吹气,即使弓着背把头垂得很低,钟年也能想象到他紧张到面部绷紧的表情。虽然钟年也怕疼,但是也不至于夸张成这样……等着柯正初给自己的手腕上完,钟年脱鞋上床,他把脚一伸,对方就立即用掌心接住,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绳索勒出来的红并非只有一圈,因为时间太长,印子长久地留在上面,像是画笔绘出来的图腾,又似是丝带缠绕,画面旖旎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用手去触摸。柯正初捧着钟年的后脚跟,视线从他光滑的脚背滑到圆润的脚趾,又转回到脚踝上。说他认真,可他目光乱转,说他心不在焉,上药的动作又一点也不含糊,甚至入神到脑袋越来越低。“你的脸快要贴到我脚上了。”钟年看不下,伸手勾着柯正初的下巴抬起,笑着说,“要凑那么近才看得清楚吗?”柯正初垂着眼不敢看他的笑颜,藏在黑色发丝里的耳垂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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