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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年也才刚把食物摆到空出来的桌子上,方才那个青年要拉着他一起坐下来吃。他不大想和这些人同桌吃饭,就算背对着,但是后面快一百号人不是那么容易忽视的。更何况,里面有三个人跟他有过渊源。钟年不敢光明正大地扭头去看,用余光能扫到其中唯独被绑住双手的三人。宗星祎一头金发乱糟糟,脸上带伤。盛储一丝不苟的高定西服已经满是褶皱。关山越缩在一边,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一夜没睡着。都已经这样了,钟年还是能感受到来自于他们毫无顾忌的目光。“发什么愣呢?”手里被塞了一个沉甸甸的保温壶,钟年抬头不解地看着湛陆:“给我吗?”“不然呢?”湛陆提高手里的多层保温盒,“这里面还有煎饺和拌面。”“不要了……厨房里还有员工餐,谢谢。”在两边的众多注视下,钟年如芒在背,赶紧推着餐车跑了。本该他要等着那些人用完早餐把东西收走,但是没人拦他。“小年?”湛陆没喊住他,又招到那青年的嘲笑。“二哥你现在是真成舔狗了,早上五点就起床开始做,让我们蹭一口都不行,可谁知道人家根本不稀罕~”青年没笑太久,过一会儿就被揍得嗷嗷叫。钟年头也不回,最多在中途看了一眼盛储三人。如果是在别的时候,自己可能还会幸灾乐祸。谁让这三个人之前仗着身份欺负他的?可是现在,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在这群绑匪团伙底下做事如履薄冰。万一哪里没做对惹恼了那些见血不眨眼的,说不定就是和倒在地上的一个惨样。钟年不想做只跛脚兔子。-“……当时我也被吓死了,谁能想到在船上朝夕相处的同事里面也有他们的卧底。他们不是吓吓我们而已,我亲眼看到了,有个少爷企图反抗,然后就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不听话的也可能被关起来……“不过我们这些船员还好,只要听话就行,不然像那些人交那么多的绑架金命都不够赔的。“别的不说,他们来了船上风气好了不少,至少我们不用老是受那些刻薄的有钱人的气。”厨房员工的小休息间里,杰文跟钟年说了昨日他不在场时的情况“那些富二代家里有权有钱,也不怎么把我们当人看,就算惹事了也有人帮他们摆平,所以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伺候谁都大差不差。”杰文耸耸肩膀。钟年见他对这一切变化适应良好,倒也还算理解,点点头:“嗯。”“他们团伙欺负我们这些底层的也没必要,前头那么多有钱的呢,一个个都得单独安排给家里打卫星电话要钱,有的人多有的人少。“游轮开到这片海域上,没人管得了。不给就往那边发求饶被打的照片或者视频,给了就好说了,今天下午能回房间里,虽然还是会被监视,但是至少不用被关在赌场受冷挨饿。“要的钱听着多,可对于他们来说应该还算好吧?”杰文的语气不关痛痒。钟年沉默,没提早上去送餐时见到的绑匪团伙“坐地起价”的场面。杰文又问:“要来点烟熏牛肉吗?像这种高级货以前都轮不到我们,你尝尝可好吃了。”“不用了,我出去透透气。”钟年离开休息室。他从电梯上到六层。六层的自助餐厅关着其他船员,防守更加严格,但是钟年不是毫无准备,向人展示大袋子里的几十个小面包:“我进去送东西。”这本不该是他的活,是他主动揽下来的,为的就是想趁机看看里面的情况。被检查过后,钟年被放了进去。他把大袋子抱在怀里,故意举高,累是累了点,但能挡住自己的脸,方便四处看。这一看有点惊讶,绑匪团伙对船员的待遇还真不算差。即使是不愿出来干活的,被关在自助餐厅也不像赌场那些“贵客”睡在地上,他们有些把桌子拼起来,有些垫了厚被褥,也不拥挤,吃的东西很多,还可以随时去卫生间。甚至无聊地聚在一起打扑克。看状态就知道,他们没受什么欺负。里面有认识钟年的,高兴地跟他打招呼:“你怎么到这儿来啦?”是之前在驾驶室的保卫,每次钟年去那里都很巧地遇到这个人值班。“给你们送点东西。”钟年想了想,停在他身边,小声问,“你知道查尔斯大副在哪吗?”前面他从杰文嘴中得知,船长也是绑匪团伙头部之一,所以钟年想到之前查尔斯听了他的话去检查炸弹,就有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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