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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肩膀上的伤很难说是不是真的是意外。可想而知,柯正初的情况有多严重。原来一切都是有缘由的。钟年轻叹了一口气,抬手落在柯正初的脑袋上。柯正初发现他态度的软化,喜不自禁地起身,抬头问:“小年,你不生气了?”“你说这些不就是想让我可怜你吗?”钟年嘟囔着,却没有拒绝柯正初的亲近。“对不起。”柯正初抓着钟年的手蹭着,“我好喜欢你。”钟年抿起嘴唇,收拢起被蹭得发痒的手心。柯正初不在意,又改成去蹭他的手背,轻声说道:“你给我上药的时候,我的心脏会跳得很快、很重,比疼痛更让我有种在活着的感觉。”在暗色中,钟年仍能看到柯正初那双平日总是阴沉沉的黑眸,此时正焕发着奇异的灼人光芒。柯正初留在房间里,跟钟年说了不少自己以前的事。把少年容易心软这件事拿捏得死死的,渐渐地也不再跪在地上,坐到床沿,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以半抱的姿势挨着。钟年听得认真,为柯正初话语中描述的在希望岛的日子感到骇然,也没注意到这人贴得越来越近。“你们老大带你们逃出了岛,然后呢?”钟年问。“为了避开搜索,我们分散到各地,隐姓埋名,潜伏在暗处,为同一个目标努力。”柯正初这夜说的话比一辈子都要多,但要是少年想知道,他什么也不会隐瞒,“直到我们等到了机会,以各种不同的身份在这艘游轮上聚集。”钟年算了算:“这期间……你们花费了有四五年?”“是的。”柯正初嗓音沉了些,“要报仇,就要忍耐,这件事从希望岛出来的人都很擅长。”他把脸埋在了钟年的肩头:“很快就能迎来终结了。”这个游戏也是,马上就能有个结果。钟年心中如此想着。出神间,搭在床单上的手覆上了一片温热。钟年扭头看向自己肩头上的柯正初,下巴无意碰上了柯正初的鼻尖。或者说,柯正初早就等着他主动转头低下来,立即凑上去。钟年躲得很快,也还是被亲到了嘴角,短暂的僵硬过后,他一把将人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推开,却反被扣住手。此时他两只手都被人抓着,抽不动,交错相扣的手指之间有些滑腻,分不清是谁出的汗,力道紧得像是被一条蛇缠住,密不可分。“小年。”柯正初低低唤他,“我能亲亲你么?”钟年不假思索地冷硬拒绝:“不可以。”柯正初沉默了两秒,又问:“那我可以吃你的口水吗?”钟年郁结:“……不。”有什么区别?“他们亲过你。”柯正初有些委屈地说。钟年不知道他说的“他们”具体指的谁,但也没心思去问,无非就是那几个,“也不是我自愿的。”柯正初扣着他的手松了松:“那,让我抱抱你。”钟年没说话,待柯正初试探着一点点环抱上来时,也没有拒绝。他的室友还算听话,不给亲就不亲了,说抱也只是抱。只是抱得实在用力。缠着手指的蛇到了腰上,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柯正初。”钟年叫了一声名字,柯正初便明白他的意思,不情不愿地松了点手臂,但同时也把脸往钟年脖子上贴得更紧些,从别的地方补回来。感受着脖颈处上的热气,钟年垂下眼眸,视线落在柯正初衣领下露出来的没拆掉的纱布,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柯正初离开后,钟年依然有种腰上还缠着什么东西的错觉。他躺在床上,想着柯正初跟自己说的话。“等报仇成功,我们就都自由了,小年你去哪我就去哪。”钟年很平静地告诉他:“但是你老大说要把我抓到另一个国家登记结婚。”搂在腰上的手臂霎时又收紧了几分。“如果他强迫你,我会杀了他。”说这话时,柯正初的语气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唉。”钟年翻了身,对着一片黑的天花板叹了口气。这时,脑子里的系统突然蹦出来说:“你没必要太在意。”“什么?”“不管是这些人还是故事,一切不过是游戏。”系统是在提醒他,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构出来的,没必要付诸过多的情感。钟年呢喃道:“可是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他就是会被影响,也做不到像个世界之外的人隔岸观火、古井无波。“你这样会很累。”系统的声音机械而没有情感,“太心软的玩家活不久。”“哦。”钟年把被子团了团,抱得更紧一些,埋在枕头上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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