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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在什么位置?”一得到坐标,立即有两个身影冲出帐篷。“一号,其实你也想去吧?”管家服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贺铮。贺铮神情冷硬:“不想。”“是不想,还是不能?”管家男人啧啧摇头,“一号的职责有时候还挺麻烦的。”贺铮沉默不语,仿佛毫不在意。“你不去那我去咯,拜拜~”管家男人挥挥手,离开了帐篷。而留下来的人无声地攥拳,视线跟随着屏幕上少年的身影,隐忍到双眸赤红。实际上钟年和乌元洲只在监控下出现了片刻,很快就又消失了。这场暴雨与洪水摧毁了这山区大半的设备,黑暗组织头一次对局面失去掌控。不过几个人命而已,丢了也就丢了,活动失败向上面的嘉宾好好致歉,再快速筛选出一批成员,重新置办一场便是。偏偏少年的存在是个例外。贺铮第一次后悔自己所作的决定。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因为一己私欲就把少年牵扯进来。-昏迷的钟年被突如其来的一下颠簸弄醒。他费力地睁开眼,扒开身上的遮雨布往外查看。视线还未清明,他又被身下的人再次驮起。过了好一会儿,他烧晕的大脑才转过来,意识到刚刚是乌元洲背着他失足摔了一跤。但他一点没受伤,乌元洲依然稳稳当当地让他待在自己的脊背上。钟年听出了乌元洲艰难的喘息,也感觉到了乌元洲因快到极限发颤的身躯,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过了好久,他才勉强成功地问出了一句:“你要带我去哪里?”“山顶。”乌元洲回答他。山顶?钟年昏沉地想着,去山顶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的金币远远不够获胜的条件,就算黑暗组织大发慈悲愿意施救他们这些失败者,他的任务也注定失败了。而玩家失败的结果就是被游戏抹杀。对他而言,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钟年想让乌元洲丢下自己,奈何抵抗不过来势汹汹的病症,转眼又晕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了一点人声,再次迷蒙睁眼。掀开雨布,他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是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正在与乌元洲说着什么。“现在把他交给我,我们会给他治疗。”而乌元洲不作理会,依然往山顶处爬。剩下不超一百米的距离,他爬得太缓慢太艰难,几乎是寸步难行。他像是感觉不到男人的存在一般,只一味前行着,仿佛已经成了一具跟从指令的麻木的躯壳。贺铮眉头一拧,对着黑衣人道:“你去让贺确他们回来,再叫人下来抬人。”黑衣人去了,再转过头的贺铮注意到遮雨布开了一道缝隙,窥见了里面的人。“他已经醒了,他现在很难受,立马交给我。”又说了一句,还是不见乌元洲有所反应,贺铮再拧眉去看,发现这人已经眸光涣散,根本听不到人说话。发现不对劲的贺铮选择直接去抢。还没碰到,刚刚还游魂一般的人条件反射般迅速躲避,伤得血肉模糊的膝盖支撑不住,倾倒在地上。这一次他真正地走到了极限,几次尝试着爬起都失败了。少年从他背上滑下来,遮雨布跟着下落,露出了少年整张令人怜惜的脸庞。贺铮即刻上前,想要将少年横抱而起,却又感觉到了阻力。一低头,发现乌元洲紧紧攥着钟年的手,力道之大,怎么也掰不开。手上传来的拉扯感让钟年又苏醒了几分。他半睁着眼,发出几个弱音:“滚、开……”这两个字明显是对贺铮说的。毕竟对他而言,贺铮完全是个陌生人。贺铮薄唇一抿,道:“我是黑暗组织的管理员一号,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带你去治疗,现在你们已经抵达山顶,完成终极挑战了。”似乎是某个字眼触发了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乌元洲,他再次有了动作。钟年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塞入自己的手心,抬眸一看,是几枚金币。这些是乌元洲的全部。“给你。”乌元洲把他的手指收紧,让他握紧了合在一起足够通关的金币,张口要说些什么,骤然口吐鲜血。这些血和倾泻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乌元洲嘴里涌出,很快就浸染了泥土,也浸染了金币和钟年的手。钟年眼睛缓缓瞪大,抖着手去捂乌元洲的嘴,可是怎么也止不住。单看这么大的血量,就知道伤势之重。乌元洲早已是苟延残喘了,面色一片死相,能带着他走到山顶全凭着最后的意志力死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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