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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炕上一躺,眼一闭,再睁开,人已经到了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那个陪了她几十年的樟木饰盒空间。
空间还是老样子,上百个平方大。
空气里混着樟木和食物的香气,闻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她先瞥了眼角落里那堆玩意儿。
几袋生了虫的陈米,半袋结了硬疙瘩的粗面粉,还有几件洗得白、补丁摞补丁的旧衣裳。
这些,全是她上辈子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孝敬大房一家的。
结果呢?
人家嫌弃米糙面黑、衣服土气,转手就扔在柴房角落里喂了耗子。
陈秀英的唇角扯出一个不带温度的弧度。
随即,她转过身,望向空间的另一头。
那才是她真正的家底。
码得整整齐齐的米袋面袋,雪白细腻,飘散着新谷的清香。
旁边挂着一整排金灿灿、油汪汪的腊肉、腊肠、风干鸡鸭,浓郁的肉香熏得人直咽口水。
墙边还靠着几匹崭新的“的确良”布料,颜色鲜亮,是这个年头最时髦的紧俏货。
在最里头,放着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木箱。
陈秀英走过去,掀开箱盖。
一捧黄澄澄的光就泼了出来,晃得人眼晕。
满满一箱大黄鱼、小黄鱼,在昏暗中闪着冰冷又勾人的光芒。
这些,都是她上辈子在末世里挣扎了几十年,攒下来的全部身家。
这出钓鱼的好戏,才刚刚开锣。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陈家开荒管饱饭”这消息,就跟长了腿似的,一上午的工夫就在大柳树村传遍了。
不到半天,十几个穷得快揭不开锅的汉子,就扛着锄头铁锹,将信将疑地找上了门。
刘芬的脸白得没了血色,可一撞上婆婆那能杀人的眼神,也只能哆哆嗦嗦地在院子里支起大锅,把家里那点棒子面全倒进去和水,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了院里的宁静。
“奶!你疯啦!”
院里人齐刷刷回头,只见二房的宝贝孙女陈灵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两手往腰上一叉,腮帮子鼓得老高。
她一眼瞅见锅里那点黄澄澄的棒子面糊糊,火气“噌”地就蹿上了脑门。
她几步冲到门槛上闭目养神的陈秀英面前,摆出在家里横惯了的架势。
“你凭什么拿我家的粮食给这些外人吃?”
“那都是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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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爹辛辛苦苦挣回来的!”
“你应该把粮食留着,给我爹,给我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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