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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刘主任和工作组的同志们,‘请’到村委会去歇着。”
她把那个“请”字,咬得不轻不重。
“好茶好水地伺候着,在公社来人之前,可千万不能怠慢了领导。”
大牛咧嘴一笑,那口大白牙在阳光下晃眼。
“得嘞!您就瞧好吧!”
他一挥手,几个年轻小伙立马会意,上前一边一个,架起已经软成一滩泥的刘建国,拖着就往村委会走。
刘建国嘴里出含糊不清的哀求,没人理他。
处理完这一切,陈秀英才把视线,重新落回到村民们的身上。
她拐杖往地上一顿。
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都起来吧。”
她声音不响,却让跪着的村民们不敢不从,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局促地搓着手,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今天能守住这片地,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是在场每一个人的功劳。”
“你们守住的,是咱们下河村的理,是咱们下河村的根。”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挺起了胸膛,脸上全是自豪。
“有功,就得赏。”
陈秀英话锋一转。
“从今天起,凡是参与了守护土地的,每家每户,都可以凭工分,来我这儿领土豆种。”
这话一出,人群里又是一阵压不住的骚动。
土豆种!
那可是能救命的金疙瘩!
陈秀英没理会他们的激动,只是对身后的陈念点了点头。
陈念会意,转身跑回了家。
不一会儿,她和大牛一起,抬着一个半人高的、上了锁的旧木箱子,吭哧吭哧地走了过来。
那箱子是老榆木打的,边角都磨得亮,有些年头了。
陈秀英从脖子上,摸出一把铜钥匙,亲手打开了箱子上的那把大锁。
箱盖打开,一股陈年的樟木味儿,混着干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村民们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往里瞅。
只见陈秀英俯下身,从一堆压箱底的旧衣服里,摸索了半天。
最后,她拿出了一个用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那布包,是土黄色的,洗得都快看不出本色了,上面用红线,歪歪扭扭地绣着四个字。
有识字的人,小声念了出来。
“关……东……李……家……”
陈秀英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一层又一层。
露出来的,是半包干瘪得不成样子的土豆种,还有一张被岁月染得焦黄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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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纸条递给陈念。
陈念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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