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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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饭菜每天热腾腾的，墙上的挂钟也总是准点滴答作响，像极了一幅理想家庭的模样。可我心里总有点别扭，像是硬塞进来的烟火气，怎么都融不进我的记忆。531“你这算好了。”黄一飞坐到沙发的一角，仰头看着电视，语气听上去轻描淡写，却带着点藏不住的自嘲，“我小时候惨多了。基本靠泡面活着。今天红烧牛肉，明天换海鲜味，吃到后来，看见泡面都想吐。”他笑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像是在回忆什么荒唐的事情：“我妈那时候忙得要命，一个人带着我，赚钱、操心、管学习，哪能顾得上吃饭？泡面最方便，三分钟就能搞定——省时省力，还不用洗碗。”我侧头看着他，发现他嘴角挂着笑，眼里却透着些淡淡的落寞，那种笑看着有点刺眼，就像一块抛光的镜子，反射出的却是疮痍。“你这还真是‘天选泡面王’啊。”我举起手里的啤酒罐，跟他轻轻一碰，笑得有些无奈，“不过咱俩差不多。我稍微幸运点，泡面的日子没你多。”532黄一飞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随手把罐子放在茶几上，长长叹了口气：“不过啊，现在也挺好。最起码有热饭吃，虽然啰嗦吧，但总归比没人理强。你说是不是？”我没回答，只是靠在沙发上，盯着手里那罐啤酒。凉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些微苦涩，却在胃里化成了温热的感觉，像极了过去的日子。那时候虽然苦，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滋味。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综艺节目的喧闹声填满空气。黄一飞懒懒地靠着沙发，手里的啤酒罐轻轻晃着，剩下的半罐啤酒随着动作摇晃出细密的泡沫。我侧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半眯着眼，像是困了，又像是在神游。“喂，想什么呢？”我随口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揶揄。“没什么。”他嘴角扯了扯，像是笑，又像是没笑出来，“就想，我还真挺幸运的。”533“幸运？”我挑眉，嗤了一声，“喝点啤酒你就开始人生感悟了？”“是啊。”他把啤酒罐放下，转头看着我，眼神倒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最起码，现在有个像样的家，有人一起吃饭，骂我也好，唠叨也好，起码是活着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没说话。过了几秒，黄一飞突然嘿嘿笑了一声，恢复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过话说回来，啤酒还要再续一罐不？”“你做梦。”我冷哼一声，重新靠回沙发，装作没看见他脸上刚刚一闪而过的认真。电视机里笑声一阵阵传来，像是与我们毫无关系的另一种生活。：他是天生哲学家？no：108534我靠在沙发背上，目光落在天花板，脑子里乱得像是一团扯不开的毛线，借着酒精，话不知不觉从嘴里溜了出来：“我其实特别反对我爸再结婚。”声音轻得像浮在空气里，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手中的空酒罐在掌心里旋转着，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人有些恍惚。“自从我爸妈离婚以后，他就经常不回家。”我苦笑了一声，声音低得像是在跟自己说话，“那时候家里连灯光都显得冷，我能理解他伤心，可他从来不理解我的孤单和落寞。后来呢，他跟黄阿姨结婚了，开始回家了，开始像个‘正常’的爸爸了。”535我转头看向黄一飞，他坐在一旁，手里捏着啤酒，眼神专注得让我有些不自在。他连喝酒的动作都忘了，像是认真听我倾诉的某种观众。“可我心里就觉得不舒服。”我的声音有些发颤，苦涩涌上喉咙，“他能对别人笑着回家，而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却把我一个人扔下。他现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像什么都过去了，可在他眼里，我到底算什么？”说到这里，胸口像被堵住了一块大石头，闷得喘不过气。我眼眶一热，视线模糊了起来，赶紧低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用手抹了抹眼睛。可心里的酸涩像是翻涌的潮水，压不下去。黄一飞一直没打断我。他看着我，眉头微眉，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告诉我：别怕，说出来没事。536他站起身，又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递给我，眼神里透着让人意外的温和：“再来一罐吧。”我接过啤酒，笑了笑，却没急着打开，只是攥在手里，看着罐身发呆。黄一飞点了根烟，烟雾缓缓升起，笼罩住他的面庞，模糊了那副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夹着烟，语气低沉，却带着一股让人意外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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