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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靠在枕头上,脑子却像被一团乱麻缠住了似的,忍不住问:“我爸呢?他知道我住院了吗?”一提到这个,黄一飞的表情立马变得古怪起来,眉毛挑了一挑,嘴角带点嘲讽:“你爸?看你没什么大碍,早拍拍屁股回去上班了。他那个人,你还不清楚?能为了你耽误点事,那才稀奇。”他说到这儿,叹了口气,随即换了个腔调,“倒是我妈,本来想过来陪着你,结果被临时的加班拦住了脚步。啧。”他说着扬了扬下巴,“不过,你小子福气挺好,那么多人关心你。”我低下头,手里捏紧了被角,心里五味杂陈。端起他递来的水杯,我轻声说了句:“谢谢你。”温热的水滑过喉咙,那抹寒意似乎稍稍散去了一点。“谢就别挂在嘴上了。”黄一飞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又拉回椅子坐下。片刻后,他的脸色忽然冷了几分,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没什么大事。”我垂下眼,语气淡淡地敷衍着,“碰上几个混混,抢了我的手机和钱,就这样。”901提到手机,我的心猛地一紧——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没有联系林知行。昨晚的事,他会不会跟他妈闹得很严重?他现在怎么样了?一连串的问题像疾风骤雨般涌上脑海,压得我喘不过气。“能借我手机用一下吗?”我抬头看向黄一飞,声音急促得几乎带上了哀求。黄一飞挑了挑眉,依旧是一贯懒散的模样,语气却带着几分调侃:“手机可是私人用品,随便借人的话,我这隐私……”“拜托了。”我直接打断他,眼神中的恳切几乎难以掩饰。他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虽然没再多话,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来。我接过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迅速按着林知行的号码拨了过去。冰冷的提示音立刻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的心像是被一根绷紧的弦猛然拉断,随即坠入冰冷的深渊。屏幕上的数字渐渐模糊,我呆呆地盯着它,握着手机的手像是灌了铅,一动不动。半晌,我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将手机递回给黄一飞。动作机械,眼神空洞,仿佛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掏空了。“怎么了?打不通?”黄一飞低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少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多了一丝隐约的关切。我没有回答,只是转头望向窗外。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落在地面上,明明亮堂,却冷得叫人发怵。光线在我的视线里显得愈发刺眼,胸口仿佛压着巨石,沉闷得难以呼吸。黄一飞没有追问,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窗外的风声隐隐传来,像是诉说着某种遥不可及的安慰。可这份寂静里,凉意愈发浓重,也笼罩了我的心。:902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那些打你的人,你还记得什么吗?”我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天太黑了,看不清。但领头的是个黄毛,下巴上有颗黑痣。”“行,有印象就好。”黄一飞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走到窗边。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语速不快却有些含糊,零星的词语断断续续飘进耳朵,却听不太清。电话挂断后,他利索地穿上外套,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我忍不住问:“你去哪儿?”“出去处理点事。”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转身离开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瞥了我一眼,语气略微缓和了些:“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不过你这情况,也只能吃点清淡的东西。等会儿给你带碗粥回来。”“你到底去干什么?”我试图撑起身体,想拦住他,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瞬间将我压了回去。我倒吸一口凉气,虚弱地喘着气。“你都这样了,还想着管我?”他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熟悉的调侃,却掩不住一丝真切的关心,“放心,我有分寸。你先睡一会儿,别乱想了。”他转身关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我沉重的呼吸声。我盯着天花板,心里却像有个沉重的石块越压越深。脑海中浮现出林知行的身影,他昨晚被他妈带回去后会怎么样?她会不会变本加厉地限制他?他是不是会被剥夺自由,甚至再也联系不上我?无数个念头像尖锐的刺扎得我心慌意乱。伤口隐隐作痛,仿佛每一下都在提醒我现实的冷酷。寒冬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却驱不散我的焦虑与不安。我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越是努力,心里那股沉闷的惶恐反而越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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