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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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让见霰在失去他之后，怀念的至少还是一个温柔包容的兄长，而不是一个撕碎了他所有幻想的残忍陌生人。“算了……”他低喃出声，像是在说服自己，“……都要走了。何必呢。”林窥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他继续手上的动作，机械地整理着剩下的书本和杂物，动作比之前更加迅速，也更加麻木。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咔哒。门开了。离别前夕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地踩在木楼梯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快和急切，由远及近，迅速逼近这间卧室。林窥雾的身体瞬间绷紧，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目光死死地盯着房门的方向，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那张飘落在地的情书，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烤着他的神经。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一瞬。然后，房门被推开。林见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几个装满了春联、福字和糖果零食的购物袋，脸上还带着外面跑回来的红晕和一丝雀跃。脸上还带着从外面回来的轻松笑意：“哥，我回来了！今天好热…”然而，当他看清房间内的景象——敞开的衣柜，摊开的行李箱，桌上堆放的书籍。少年脸上所有的血色，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手里的购物袋“啪嗒”一声，重重地砸落在地板上。里面的糖果零食滚落出来，红的绿的，撒了一地，像碎裂的、无法收拾的梦境。“哥…”他干涩地、带着巨大恐惧和难以置信地唤了一声，声音破碎不堪，“你……你在干什么？”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林窥雾缓缓转过身，迎上弟弟那双瞬间失去所有光彩、只剩下无边恐惧和绝望的眼睛。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覆了一层冰冷坚硬的面具，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的情绪。林窥雾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少年。不太想管，其实有些逃避心理，林见霰22岁生日之后他便就要走了，不想和见霰吵架。他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听不出一丝波澜：“今天晚上六点，你就要走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行李箱，“我正在给你收拾东西。”算是解释。“哥？你要赶我走？”见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死死锁住那个行李箱，“为什么？”见霰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个自称他外公的人，“是不是那个说是我外公的人找你了，他逼你了？他用钱威胁你了？哥，你放心，我没答应他们，求求你，哥，不要抛弃我。”他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眼眶瞬间泛红的弟弟，心脏像是被细密的针扎着。他看到了见霰眼中迅速积聚的恐慌、受伤和被抛弃的无措。“没有人逼我。”林窥雾试图抽回手臂，语气尽量保持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作为兄长的、不容置疑的威严，“见霰，冷静点。陈家能给你更好的未来，最好的教育、资源、平台，这些是我给不了的。你回去，对你只有好处。”“我不需要，哥。”见霰，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我不需要什么最好的教育平台！我只需要你！哥！我只有你了！这里才是我的家！”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林窥雾的手臂上，滚烫得吓人。“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馄饨馆是我们的家！你说过我们相依为命一辈子的！哥！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不能赶我走！”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张熟悉的浅蓝色信纸上。巨大的、无声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林见霰的心脏，越收越紧。他僵立在门口，瞳孔因为极致的惊骇而急剧收缩，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失声，只剩下他心脏疯狂擂鼓般的巨响，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看到了。哥哥看到了……他看到了那封信！看到了他藏在心底最深、最不堪、最无法启齿的秘密！爱你“哥……你都知道了。”林见霰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破碎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哥，我真的爱你。”林见霰破罐子破摔，袒露了自己的心意。他设想过哥哥发现他心思后最坏的结果：厌恶、疏远、冷漠，甚至打骂。他都能承受。只要还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就有机会去弥补，去恳求原谅，哪怕一辈子只能当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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