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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汀洲停下了,他微微一笑,“燕王殿下只怕忘了,来日不轮谁登基,下臣都会是朝堂之上说一不二的重臣。”既然如此,傅麟又该拿什么诱他。霍汀洲不欲多言。转身便离开了。望着他淡然不为所动的背影,傅麟的神情逐渐沉了下来,他总是会弄懂的,这上京城中,究竟藏了些什么秘密。傅沉西,霍汀洲。傅麟的舌尖念着这两人的名字,放声大笑,这盘棋,还没下完呢!轮到谁落下最后那颗棋子,没到那一日,谁会知道,谁能知道!从燕王府出来,想要走出神户街,便一定会路过翊王府。傅沉西派人守在大门口,一盏茶,两盏茶,还是没下人来回话,他面色阴沉地站在廊下,婢女战战兢兢地侯在一侧不敢吭声,好容易来了个传话的,竟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傅沉西一脚将人踹远了,骂骂咧咧神色难看。碧君使了个眼色,哎了一声,将地上的下人搀起来,骂道:“胡涂东西,什么闲话也往殿下耳边传,快出去快出去!”他算是看明白了,眼下自家小主子除了小霍大人,还能听进去什么呢。也就指望着一会小霍大人若是路过了翊王府,能被前头争气的给拦下来。要不然这一晚还不知怎么过去呢。碧君叹了口气。然后就听见傅沉西没好气地骂道:“这他娘的都什么时辰了,他霍汀洲去趟傅麟那,难不成还要在燕王府过夜!”“岂有此理,他霍汀洲还要不要……要不要……”傅沉西憋了半天,没憋出来什么好话,指着外头稀里哗啦的雨幕大骂道:“他霍汀洲还要不要脸了!”轰,一道强光闪过。银白色的光线照的整座府邸都亮堂了起来。傅沉西抬眼,就看到霍汀洲皱眉,有些茫然地望着碧君,“你们家殿下,疯了?”现下没疯,但估摸着快了。碧君在心里默默说道。傅沉西骤见到霍汀洲,整个人都有点呆愣住了,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冷静,像是没看到来人似的,转身进了书房。霍汀洲叹了口气,站在廊下说道:“下臣屡次求见殿下,殿下政务繁忙不得见下臣,如今不知殿下怎的又有空了?”傅沉西望着霍汀洲,阴阳怪气地笑了笑,“忙?本王再忙比得过小霍大人?小霍大人刚从青州回来吧,怎么,这就又和傅麟勾搭上了?”“燕州可是个好地方吶,来日小霍大人求了傅麟,让他把你带去燕州,离上京山高水远的,也没人能碍着小霍大人的眼了。”说完,傅沉西低头一声呵笑,“是了,小王是一滩烂泥,入不得小霍大人的眼。”霍汀洲愤愤盯着傅沉西,明明知晓这个人嘴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可他偏偏还得听着,受着。从燕王府一路走过来,霍汀洲身上的衣裳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碧君有心想给霍汀洲换一身衣裳,但刚一抬脚,就见傅沉西朝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傅沉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神情冷漠。碧君立马便懂了,带着一众下人蹑手蹑脚地鱼贯而出,诺大的院子只剩下霍汀洲和傅沉西两人。长久的沉默过后,终究是霍汀洲先开了口。就见他微微低头,似是妥协,“不知殿下能否高抬贵手,放过下臣一家人?”傅沉西歪着头,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如雄鹰的眸子般锐利,他直勾勾地盯着霍汀洲,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一副无辜的神情,“小霍大人这话说的,难不成本王在故意为难你吗?小霍大人觉得,你是做了什么事,惹到本王了啊?”霍汀洲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底的怒火,他那张淡漠的脸上没有丝毫不耐,只是重复道:“从前是下臣愚笨,误会了殿下的怜爱,还望殿下宽恕下臣,若殿下心里头还有什么不自在,大可将气火撒在下臣身上,切勿……切勿……”霍汀洲压住酸涩,一字一句地说道:“还请殿下切勿将怒火撒在家姐身上。”霍汀洲不信,傅沉西会突然生出想要求娶阿姐的念头。不过是因为傅沉西找到了自己的软肋,这才无所顾忌肆无忌惮。这还是第一回,傅沉西见着霍汀洲放下一身硬骨头,站在自个儿面前,好声好气地说话。雨声淅沥,霍汀洲就听见傅沉西懒洋洋地说道,“小霍大人,夜深露重的,进来喝杯茶再走吧。”傅沉西的书房霍汀洲来过,上回来的时候春光大好,院子里头开了一树灿烂的红桃。如今再来,已是满院子的栀子花香。天气闷热潮湿,霍汀洲身上的衣袍都快闷干了,一缕鬓发贴在额角,脖颈处布了一层薄薄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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