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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西,还真是天生的帝王。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一边利用与蛮族大皇子有私交,借着蛮族兵力将傅麟逼回燕州,一边又在背地里谋划着逼退蛮族人。“霍大人,您可有什么话,想带给殿下?”柳霆试探着问道。自从霍汀洲来到燕州,柳霆便听着傅沉西的吩咐时不时将他在燕州的消息传去上京,自然也就对这两位上京风云人物的事情了若指掌。傅沉西怎么想柳霆不好奇,柳霆只是好奇,霍汀洲究竟什么想法。如今他们都在傅沉西手底下做事,既为同僚,互相熟悉熟悉,挺好。只是让柳霆感到意外的事,霍汀洲摇头了。他的神情寡淡,似乎对傅沉西没有半分兴趣,柳霆坐着,霍汀洲站着,从柳霆这个角度看过去,霍汀洲那张笼在暮春晨光下的脸显得格外淡漠,尘世间的情欲与纷争似乎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柳大人,翊王殿下准备何时拔营来燕?”柳霆摇头,“此事我当着不知,殿下未曾提过。他只让我留在燕州,待与蛮族开战,我便去接应殿下。”霍汀洲低头,再没有发一言。就连柳霆何时走了的他都不知道,从晨起坐到暮色四合,霍汀洲手边的烛台灭了又亮,桐叶守在边上打着瞌睡,见霍汀洲眼底都一片乌青了,忍不住出声道:“公子,您都坐在这儿写一天了,再怎么为了百姓处理政务,也得顾好自个儿身子才是。”霍汀洲置若罔闻,只是继续提笔写着。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将写的密密麻麻的一迭纸递到桐叶手上,交代道:“让柳霆快马加鞭,送到傅沉西手上。”“记住,除了傅沉西,谁也不能碰这些东西。”霍汀洲神情认真,桐叶下意识地跟着凝重了起来。他轻声问道:“公子,燕州这边,是要开战了么?”开战?是也不是。霍汀洲没有回答桐叶,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傅沉西这一步棋,究竟想怎么走。燕州的蛮人并不算大元之祸,为了区区蛮族大动干戈,实在有些得不偿失,霍汀洲不信傅沉西会在此关头做如此蠢事。置大元朝万民为水火之中,只为了和蛮族开战。此战不是不能打,只是没有在如今开战的必要,但霍汀洲又了解傅沉西,他不是那种悲悯天下的慈悲之人,为了达到目的,发动一场战争、牵扯一方百姓,傅沉西他做得出来这种事。“算了。”霍汀洲突然叫住了桐叶,望着窗外茂密而又清青翠的松柏,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找他了,不找他了。”“公子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桐叶不解。霍汀洲烧了原本打算寄给傅沉西的信,再不发一言。他在心里想着,就给这一次机会,傅沉西若是错过,那便当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作罢。自从烧了信,霍汀洲便有些心不在焉,就官府衙门都没去,只是让人将文书抱进了燕王府,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批阅奏折,桐叶端进去的晚饭,一个时辰后又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出来。桐叶无奈叹气,前阵子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又这样了?眼下大小姐也不在跟前,谁也劝不动他这犯倔的公子。过了有两三天吧,就在桐叶已经毫无办法,都准备去找燕王劝劝霍汀洲的时候,上京突然来人了。柳霆光明正大地领着人进了燕王府,说是翊王派来的幕僚,前来视察流民安置一事,傅麟不想和傅沉西的人打交道,直接将翊王府的人推到了霍汀洲那边。翊王府的人大喇喇进了霍汀洲的小院,彼时霍汀洲正在书房内看书,桐叶原本还想着该怎么招待翊王府来的客人,可一个转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再看书房那边,窗子已经不知何时被关上了。霍汀洲没有抬头,以为是桐叶又进来烦他了,就见他眉眼寡淡,略微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出去’。来人没有挪动身子,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霍汀洲的光线。“桐叶……”霍汀洲皱眉,抬头。然后他就愣住了。来人模样陌生,身形虽然高大,但五官看上去却格外的不协调,明明有一股子冷厉,却硬生生地藏在了看似温和无害的一张脸之下。霍汀洲合上书,皱眉问道:“阁下是?”“玊玉。”那人一开口,霍汀洲便听出来是谁了。他硬邦邦地开口,“翊王殿下当真是有兴致,想一出是一出,弄出这样一副模样来,是想作弄谁?”傅沉西没有扯掉人皮面具,他只是松了松衣领,随意地站在霍汀洲跟前,弯腰看他在读什么书,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与我就这般渐行渐远,写给我的信明明都要桐叶发出来了,为何要烧掉?信里写了什么?玊玉,说与我听。我如今就在你眼前,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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