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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凤眼看向母亲又移开,道:“不会,现在佟家跟朝廷关系紧张,盛京传闻,佟家要造反,他忙朝中的事都忙不过来,哪里会关注我这个小妾的事,加上东厂办事神秘,无人敢乱传,我这遭去东厂的事,只要府里的人不传出去,外人是不会知道。”俞姑忿忿不平道:“小姐你这副粉白黛绿的模样,东厂那些人都下得去手,何等心肠啊。”章千兰觑了她一眼,小声叮嘱:“别太大声了。”俞姑点了点头后,她才接着道:“可不是。”春燕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话。郁莲接话:“我这个是轻的,东厂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什么美人在他们面前,都是按规矩办事。”章千兰劝道:“反正你下次见到督主要恭敬,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能保住你这条小命。这个时代是男子的时代,我们女人若不能审时度势,焉能有活路?”郁莲听母亲说要在裴怀安面前伏低做小,没有作声。之前的裴怀安再如何,在她面前都要以臣自称。现在轮到她伏低做小。人生如梦,大江东去,浪淘尽。章千兰看出她的不愿,道:“你答应娘。”“哎呀,手有点痛,要休息。”郁莲坐在春燕旁边,不想回答,索性装痛把头埋进春燕怀中,“春燕帮我叫水,我要沐浴休息了,浑身是血难受。”女儿一直喊难受,章千兰也不逼她做什么承诺,道:“那你好好洗漱,娘给你多找了两个小丫鬟,俞姑你去院门口唤她们进来。”俞姑点了点头,出去把人带了进来。是两个样貌普通,连清秀都算不上的丫鬟,不过可以看出是憨实本分之人。章千兰站起身,走到这两人面前介绍:“高一些的叫秀丽,矮一些的叫秀芸,是娘起的,如何?娘想让她们给你当陪嫁,一起去冀府,你也有个熟识的人,这两个人信得过。”郁莲想也不想地道:“留在我房内伺候几天吧,我出嫁后便回你院里,这几日我不方便,她们帮春燕。”她届时假死脱身,这两个小丫鬟留在冀府那样的狼窝处,恐怕是活不了多久,在郁府至少能保住一条命。郁府的大夫人耍心计是耍心计,她来这里那么久,府里还没出过命案,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好死不如赖活着。章千兰不依她,打算再劝劝,郁莲先她一步开口:“娘,信我。”短短二字,信我。妇人闭了嘴,叮嘱女儿好好休息便离开了怡月小院。夫人没有说什么,俞姑也没说,留了一句:“小姐小心伤口。”也跟随章千兰离去。春燕给新来的两个小丫鬟下命令:“秀丽,你去唤热水来。”“秀芸去准备一下,小姐要沐浴。”两人齐声回答:“是。”而后各自忙碌。寒峭花枝瘦,乌沉沉的天空突降起雨来。庭园中,大雨如注,落在青石地上,绽出朵朵雨花。春雨来得突然,淅淅沥沥落在窗沿上。都督府,正厅。一个形相清癯的男子端坐在花梨木交椅上,双目无神,紫色麒麟锦绣官服显示他不凡的地位,几位御医站在一旁,对视一眼,都是无奈的摇头。程尧伫立在侧,一脸严肃,目光看向几位太医,道:“这个毒你们竟无一人能解吗?”太医院为首的冯御医捋了捋白花花的长胡子,道:“督主脉相无碍,各方面都查不出异象,偏偏就是眼睛看不见,我们也是秘毒厅中瞬间寂静下来,太医们噤若寒蝉。西厂的掌刑行千户石元青,外号称铁面阎罗,刀下亡魂无数,他一身红色飞鱼服,面如冠玉,面无神情地阔步流星走来,气势强盛。他衣裾沾了一些雨水,腰间挂着的鸣鸿刀鞘,不知在哪里沾上的血迹,还未来得及擦干。他一到,朔风开口道:“几位御医看过了,找不出原因,元青你也会用毒,劳烦帮督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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