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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皇后虽未涉足过江南,对当地的瓦子舞一无所知,但她在宫斗中掐了半辈子,极擅于察言观色。
从陶樱微妙的表情中,她敏锐地察觉到瓦子舞绝非善类。
而且,靖阳侯府乃她娘家的姻亲,香贵妃作为死对头,能安什么好心?
高皇后本有意为陶樱解围,但看到景德帝眼中闪烁的兴奋,她不禁有些犹豫。
毕竟,之前因高晏和傅玉瑶的事,她已经触过景德帝一次霉头了。
再犯,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深思熟虑,高皇后选择了沉默,静观其变。
这时,同样出身江南的陈黛羽,却对瓦子舞的底细了如指掌,她悄悄靠近太子妃陈黛琼,怂恿了几句。
太子妃陈黛琼今日才因为傅玉筝,被高皇后和太子狠狠训斥了,眼下双眼的红肿还未彻底消下去呢,心中不知有多恨毒傅玉筝。
暂时弄不了傅玉筝,能让她娘亲出丑,那也是极好之事。
于是,太子妃陈黛琼立即附和景德帝:“父皇所言甚是,儿臣听闻瓦子舞精彩绝伦,凡是路过江南的,必去观赏一番。”
陈黛羽也紧随其后表示赞同。
这样一来,景德帝对瓦子舞的期待愈高涨,目光紧紧地锁定陶樱。
傅啸天作为苏州女婿,岂能不知瓦子舞是个什么玩意?
他面色一沉,随即起身道:“启禀皇上,微臣妻子虽出身江南,却并不擅长江南舞蹈。与香贵妃娘娘的优美舞姿相比,实在望尘莫及。”
他故意不提月华长公主。
这让月华长公主捏葡萄的手无意识地一紧,紫色汁水染上了她白皙的指尖。
驸马爷木邵衡瞥了她一眼,月华长公主却视而不见。
傅啸天继续向景德帝进言:“皇上,江南有趣的事物不胜枚举,譬如竖笛,微臣内子就颇为擅长。”
言下之意,他们不打算表演瓦子舞,而是换成竖笛。
景德帝尚未表态,香贵妃便迫不及待地插嘴逼迫道:“靖阳侯这是什么话,纵使不擅长,总该见过吧?哪怕只是随意舞一曲,让皇上尝尝鲜也是好的。”
景德帝笑着回应:“香贵妃言之有理。靖阳侯,你也不必担忧。朕只是想看看江南民间的瓦子舞与宫廷里的有何不同,随意舞两下,让朕开开眼界。”
皇帝此言一出,陶樱知道再无法推脱。
她扯了扯傅啸天的衣袖,不愿让他为了自己而冒犯皇帝。
“没事,不过是一支舞。”陶樱笑着安慰傅啸天。
说罢,她起身要前往偏殿换舞衣。
傅啸天却轻轻握住她的手,向景德帝朗声道:“皇上,内子愿意献舞一曲。微臣斗胆请求一同上场,为她伴舞。”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傅啸天,这位叱咤沙场、以勇猛着称的大将,竟要为妻伴舞?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傅啸天却神情坚定,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有他陪伴,明日香贵妃即使让人散布瓦子舞的秘密,那些流言蜚语也不敢攻击太过。
毕竟,傅啸天手握实权,是西北边陲的守护神,景德帝绝不允许有人侮辱他。
而月华长公主看到傅啸天如此坚定地保护陶樱,再次捏破了一颗葡萄。
紫色汁水漫入指甲缝。
婢女用湿巾子都擦不干净,用铜盆打来一盆热水,才清洗掉。
驸马爷木邵衡连瞥月华长公主三眼,她毫不在意,只用目光追随着傅啸天离去的背影。
待傅啸天彻底消失在偏殿后,月华长公主又让婢女倒了一杯果子酒,她连抿了好几口。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平。
这一幕幕都被傅玉筝看在眼里。
她早先就察觉到月华长公主与香贵妃之间的眼神交流,现在更加确定,今日这场针对她娘亲的侮辱,绝对与月华长公主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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