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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予年走进去坐下,靠椅舒适,刚刚好把小小的自己陷在窝里:“我还以为哥哥都是黑色的车子。”谢余从车前绕过,长腿一跨,坐进驾驶位:“这辆车不是上班用的。”“……”温予年自己就一辆房车,用来赶通告时补觉的。人比人气死人。但也有他休息日不常出门的缘故。“你手没事吧?”温予年晃晃手:“小伤。”掐痕淡化,白皙润滑的肌肤又恢复光泽。没过多久,跑车驶离第一人民医院,金色的雕刻字越来越小,最后透过车窗,只剩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与写字楼。和温予年独自打出租车来找谢余不一样的是,现在他们是一起回去的。“晚上这里的江景很好看。”谢余没话找话。“嗯我知道。”温予年把头靠在单向玻璃窗上,外面的人看不见车里的情况,但里面的人能欣赏外界的风景。穿过反光,他凝视着谢余在方向盘敲击的手指。在短短三天的近距离相处中,温予年察觉到谢余思考时的小癖好。“那个酒店不错,我住过。”谢余开启话题。“咳咳咳。”温予年瞥一眼酒店的大理石名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怎么开到他和谢余那天晚上睡觉的地方去了。在立交桥上了又下,谢余再次启唇:“这家私人菜馆保密性好。”温予年不想回话,谢余指的私人菜馆是自己生日凌晨和圈外好友聚会的地方。与此同时,他头脑里一片风暴,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在这附近绕来绕去。难不成谢余想起他的真实身份了,温予年率先出击:“你想说什么?”谢余细长的手指停下敲动:“我们要不要先去温予年家?”脑海里的警报器作响,温予年收回支在门外的手:“你想干什么?”“你的衣服不带走吗?”谢余手指点点车标,一看就是找了个借口。温予年快速推算可能性:“不用。”谢余不缺买衣服的钱,一副别有目的样子:“你的洗漱用品?”“不用。”“被子?”“不。”谢余目视前方,看着道路变化,说出最终目的:“我想找温予年。”温予年玩弄车载ai的手一顿,扬起下巴:“找他干嘛?”“我说过的。”他是他的妻子,是自己的妈咪。温予年吐出一口浊气,想不通谢余对大号的自己怎么这么执着:“妈咪回老家了。”“老家?”谢余显然还没恢复记忆。温予年稍作解释:“沐阳市。”他、谢余,再加上蒋逆,都是在沐阳市读的书。小学是他和谢余,初中是他和蒋逆,高中三人行汇聚,大学分道扬镳。谢余薄唇绷成一条线:“我好像在那见过你。”“见过我?”温予年抬眸,谢余是认真的。那就是小时候的自己了,看来他有一部分小学时期的记忆。不能让谢余回到沐阳市,那里有关自己的记忆太多了。稍稍恢复一点,便能揭穿现在的身份。温予年发誓要捂好小马甲。“我们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谢余眯起眸子,借人影反光盯着他:“我们?”“你、我和妈咪。”温予年编造,尝试让假现实绕成一个天衣无缝的圆。谢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按失忆前的备忘录,我下午有个居家采访。”顺带一提,外界还不知道谢余失忆的事情。温予年不以为意,轻轻“哦”了一声,和自己关系不大。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谢余回的是临近郊区的别墅,附带一个占地几百亩的大花园,里面有一颗高大的青松。如今正是雪多的天气,从上到下都挂满了雪团,树枝间还有尚未撤去的圣诞节彩灯,应该是不常回来。而客厅的落地窗刚好以此为背景,欧式壁炉晕着温火,配上地暖,哪怕是偌大的内部空间里,也挤满了热气。温予年藏在一二楼的旋转楼梯处观望,一楼就留给谢余做采访了。谢余换了件米白色v领毛衣,配着卡其色大衣,柔和的色调让他本身的棱角被磨平了许多。前面的问题很无趣,无非是关于新年计划、参加年末盛典的感想以及出车祸后的礼貌慰问,总体而言没有超出隐私界限。纵然是被刘姐称为问问题尖锐的杂刊,在谢余面前也不敢轻易造次。“谢余老师,”站在最后面的一位工作人员上前几步,“您到目前说的答案都很模板化。”温予年提起精神,好玩的来了,他不清楚谢余知不知道。真正的操手是这位不起眼的场外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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