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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程永如遭雷击,他竟是没想过还能这般暗度陈仓!半晌,他才心服口服地拱手道:“…杜兄不愧为百会之长,我深陷囹圄,一心想着此香去路不正,不得声张,未曾想过…哎!杜兄英明!”老会长呵呵笑了一会儿,才摆摆手辞了他的奉承,“好了好了,永弟啊,做人磊落是不错,做事也讲求个章法,何必撞得个玉石俱焚呢?”“他那香我虽说不上有什么古怪,但如此急功近利,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老会长深谋远虑,一波三折道:“缓兵之计也只能拖延上一时,此事我深觉不安,等把这把交椅交出去,就操不了那么多心。”萧程永如何不知他的忧虑,却多上几分信心:“时局动荡,能拖上一天便多一日的光景,好过…束手就擒!”他心中有了计较,这事逼到商会来,说明还是得借他们商会之手大肆传扬。既然是官家的事,还得交由官家来定夺…老会长笑着给他倒了杯茶:“看来永弟是有主意了。”萧程永笑着接过,“经过杜兄一番点拨,拨云见日,豁然开朗,只是不知杜兄这人选里,可有愚弟的名字?”“那永弟的意思,是想接下这把交椅了?”“但求一试,此事交到别人手中,终归不如自己操持来得心宽。”老会长神色欣慰,又正色道:“你家中有妻有女,万事以自保为先,莫要擅动,否则我将这位子交给你便是害了你。”人这一生,能欣赏的人不多,能相交的人也不多,有一个算一个。就是因为身处高位,才明白真心有多可贵。萧程永以茶代酒,敬了老前辈一杯:“一路走来,多得杜兄提携,程永至今愧不敢忘,今后若是有用得上愚弟的地方,杜兄开口便是。”老会长与他伸杯一碰,笑道:“那是自然。”闲话几叙,风雨渐消,暮色沉夜。老会长本想留他用饭,他约了改日订在崇山居,可不能草草算过。“行了,知道你要回去陪夫人,你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快回去吧,我这个老家伙也回家抱孙子去了。”会长将他好生打趣一番,上了家中来接的马车。萧程永目送他远去,这才回了自己家。快到家门口时,车夫“咦”了一声,“那不是泉儿姐吗?”萧程永掀帘而出,萧泉已经跨过大门,在另一头有马车晃晃悠悠地远去。借着路边人家高挂的灯笼,王府制式的象辂宝盖若隐若现。天堑流云今日归家也早,与桂芳嬷嬷一同商量着把各个院中的花卉换上一换。萧淞下了学就来黏在她身上,嚷嚷着想要市面上新出的机括…母女俩早早摆好了饭席,等那父女两个归家。“今儿泉儿姐也不知怎的,冒雨跑着就奔将出去了,雨势大成那样,可别回来受了风寒。”桂芳嬷嬷边布筷边絮叨着,当时她在后廊,看着萧泉跑出去的。流云望着渐晚的天色,敛眸道:“这倒不打紧,泉儿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只是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人影。”萧淞与萧泉的院子紧挨在一块儿,那俊俏少年扒她姊姊墙头可不止一次,一来二去地也就被她知道了,被勒令着不准说出去。桌上的菜色应有尽有,还有她最喜欢的糖醋鱼,当下萧淞就咽了咽口水,心不在焉道:“没事没事,姊姊有人护着的,应该很快就送回来了。”桂芳嬷嬷手一顿,和流云不约而同地看向这小馋猫。说曹操曹操到,萧泉本想先回一趟院子把衣服换下来,谁知今日前厅里坐满了人,她也不会飞天遁地,怎么也绕不过这么多双眼睛。“娘,小淞儿,嬷嬷,我回来了。”她笑了笑,怀中还抱了个小包袱。面上藏了几分心虚,当娘的一下就看出来了,流云不动声色道:“回来就好,快把东西放下准备吃饭吧,你爹也快回来了。”“爹爹听娘的话,立刻回来喽——”“爹爹——”萧程永半蹲着接过飞扑而来的小淞儿,抱着人转了转,小机灵鬼连忙讨宠道:“爹爹,灵枢院新出的机括可以在天上飞!我想要一个!”“好好好,明天就给小淞儿买。”流云无奈笑笑,轻斥道:“买来你过了新鲜劲就扔得到处都是,还得让拢夏帮你找。”萧淞撅着嘴保证:“这次不会了,上次买的小木鸟我都好好收起来了!”“呀,泉儿姐怎么换了身衣裳,原来那身呢?”丛云盛了饭来,看到萧泉的衣服惊声道,注意力瞬间被拉回她身上。萧泉嘿嘿一笑,把包袱递给了丛云:“去探访一个朋友家,路上淋湿了,借了他家姐姐的衣裳,丛云,收回我屋中吧,都洗好烘干过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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