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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园提出一半画鸳鸯,一半画嫁衣,但如此一来,一半冷色一半暖色,看上去会非常刺眼,做在瓶子上能行,在瓷枕上不行,这方案也否决了。又讨论了一番,沈薇突发奇想,大胆道:“我之前学装饰工艺的时候,见过很多形状非常奇特的摆件,我想说,瓷枕不一定都是一个模样,我们能换种形态吗?”“我们现在在讨论图案,你说什么形态啊?”翁绒绒嘟嘴回她。而思卿忽然灵光一闪,拉住沈薇:“可以试一试!”“你想到什么?”几人同时问。“我们用鸳鸯做瓷枕的底座。”她兴奋回道,“我们把瓷枕方形的底座修改一下,塑成鸳鸯的模样。”“就是说,跟雕刻一样,把底部那个方的雕成鸳鸯,这样撑得住吗?”许小园担忧问。“一只撑不住就弄一对,鸳鸯本就是成双成对的。”“但是……”许小园还是担心,“这样泥胚塑形有很大难度吧?”“孟家曾经做过盘根的形态,那么复杂都能做出来,区区一对鸳鸯,我相信能找到会做的工人,但……我们需得先给出图纸,不但要美观,重要的是能够稳重支撑,比例方面需要很精细的把握,让我仔细琢磨琢磨……”“交给我吧。”沈薇接过思卿的话,“这个我会,我学过的。”思卿如见曙光,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好,有劳了。”“鸳鸯解决了,枕面上的嫁衣图呢?”许小园接着问。“这个需要手绘,是孟家的老本行,我想我能完成,只是有个难题,彩云姑娘要求花纹配饰一样不能少,花纹没问题,但配饰再上去,就会造成颜色重叠,怕就怕重叠后的颜料在烧制中发生反应,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解决。”难照彩云归颜色重叠问题让几人再次陷入沉默。沉默中,沈薇小声问了一句:“嫁衣上都有啥配饰啊?”翁绒绒白了她一眼,回答道:“玉步摇啊,龙凤佩啊,当然最好的是喜上眉梢玉佩,我出嫁时候佩戴的就是这个,现在被相公收着呢。”“喜上眉梢玉佩,听起来很喜庆啊,是只有大婚的新娘才能戴吗?”沈薇好奇起来。“没有这个规定。”回答的是思卿,“只是新娘图吉利喜欢选这一款,其实很多富家公子哥儿们也会佩戴的,我二哥就有一块。”沈薇又问:“我倒没注意二少爷也有,那这玉佩什么样子啊?”翁绒绒答:“就是喜鹊与梅花喽,在玉佩中镂刻出来,要刻喜鹊的形态,还要刻梅花的模样,喜鹊活灵活现,梅花在枝干上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娇艳欲滴,各不相同,还要与喜鹊交相辉映,那花蕊丝丝分明,枝干骨节明显,总之啊,做工很是复杂……”“哎呀,你们姑娘家怎的都对嫁衣感兴趣啊,现在不是要讨论颜色的问题吗?”未说完,许小园看不下去了,将话题拉了回来。于是几人重又沉默了。一阵风吹过,大门上那副对联脱胶了,被风吹得起起伏伏,思卿连忙跑出来将他们按了回去。对联不再动了,而她突然一怔,望了会儿,蓦然有了主意。立即回厅里道:“配饰我们不用画的,用贴的。”“什么意思?”“我们将那配饰形状用纸剪出来贴上去,这样就不会造成颜色干扰了。”她急急地说。几个人听罢没有兴奋,只是困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我们做的是瓷器,要进炉子里烧的,什么纸能扛得住火烧啊?”“在釉下烧就行了。”思卿十分有信心,“用吸水好的纸张做底纸承载贴花,用水釉将花型印在底纸上,底纸吸收水釉,经过烧制后留下的是水釉生色而成的花型,与手绘底图分成二次烧制,就不会造成相互的影响了。”“听上去不难,我们试一试。”沈薇听她说的有理,十分赞同。许小园也表示同意,但想了想,又提出疑问:“水釉和纸张都不是难事,但是那贴花样式不能用画的,需要剪出来,你会吗?”他知道画画思卿在行,但这贴上去的图案,并不能只靠画。思卿听此话,蹙蹙眉:“这个……我还真不会……”几个人再次不说话了,好不容易挑起的高涨情绪瞬间又低落了回去。在大家垂头丧气的时候,但见翁绒绒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轻声道:“那啥……我会啊。”“嗯?”“我刚来的时候,不就说过我会绣花,剪纸是绣花中的基本功好么?”几人仿若天降神助一般望着她,拍手道:“是的,是的。”一直把她当“编外人员”,因为她实在是什么都不懂,平时很难想到她,倒是忘记了她还有这项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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