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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纵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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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着自行车怒气冲冲地往前走了,承家的公馆已经在眼前了。关洬本想叫他一声,再安慰一句什么什么,然后就在那一瞬间,他的余光里瞥过了低空中一架飞机。承元纵也听见了远处的轰鸣,茫然地抬起了头。飞机的尾部冒着浓烟,歪歪斜斜地划了过去,然后,就在他们眼前,落下了两枚炸||弹。
“关叔,”承元纵看愣了,“那是什么……?”
“快走!”关洬立刻拉着他往家的方向跑。他们进门的时候,承齐月迎出来,一张脸吓得惨白。
“适南!”她的声音哑得难听,“又开打了吗?”
关洬草草点头:“可能又是闸北那边……”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尖利的啸叫似的声音,然后是砰地一声巨响,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朝巨响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太近了,这不像是从闸北传来的声音。
承齐月下意识地抓住了关洬的衣袖:“他们不会轰炸租界吧?”
这不可能。关洬心想,日本人要跟中国人开战,不是跟法国、英国和美国同时开战。他进了门,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楼顶,看见外滩方向已经燃起了滚滚的浓烟。承齐月母子都跟在他身后,他听见承齐月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妈,”承元纵问她,“那是不是……和平饭店?”
承齐月没有回答他。另一架飞机出现了,更多的炸||弹落了下来。那架飞机飞得更歪、更斜,好像负了伤的大鸟,不受控地转过来,几乎就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了。承元纵热切地地张目远眺,恨不得半个身子都挂到外面去。然后就是几声更猛烈的轰响,比刚才要近得多。承元纵终于看清了,然后他叫起来:“青天白日旗!那是我们的飞机!”
“走,”关洬伸手拽住了他,“不要在楼顶呆着!”
半个小时后,承倬甫的二姐打来了电话,有一枚炸||弹落在了敏体尼荫路,几乎就当着她和孩子的面。她吓得在电话里直哭,不敢在家里呆下去,更不敢出门。邻居过来问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另一个邻居说大世界被轰炸了,死了好几千人。租界也不安全了!快收拾行李吧!关洬还在打电话,承倬甫可能会去的地方他都打了一遍,但是始终没有人接电话。二姐打了第二个电话过来,也在找承倬甫。他们一直等过了晚饭的点,承倬甫的电话才打了回来。说得非常简洁,好像在赶时间。那两架飞机是他们的人,被日军击落,误投了租界。外面死了很多人。不要出门。照顾好姐姐和孩子。关洬一一地应,临到挂电话了才问了一句:“你在哪儿?”
那头出现了十秒的停顿,然后承倬甫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他:“你们先吃饭,等我回来再说。”好像那只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周六。
他直到过了凌晨才回家,关洬和承齐月都在等他,承元纵被赶回房间了,但是关洬猜他根本没睡。外面的门一响,他们俩都弹簧似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承倬甫自己开门走进来,一身的血。承齐月低低地惊呼一声,然后最快的速度检查了一遍。确定那些都不是他的血的时候,承齐月腿一软,险些就这么倒下去。承倬甫撑住她,柔声道:“姐,帮我去倒杯酒来,压压惊,行不行?”
承齐月含着泪走开了,关洬还站在门厅里,脸色同样惨白。承倬甫看了他一眼,试图挤出一个微笑,让他宽心:“适南……”
关洬用最大的力气抱住了他,他闻到承倬甫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混合着硝烟,血腥,甚至还有不知名的东西黏在他的衣服上,关洬不愿去想那是什么。承倬甫含糊地说了句“脏”,想把他推开,但是关洬更用力地抱紧他,承倬甫愣了一下,手环到他背上,关洬发现他居然在发抖。然后承齐月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关洬才终于轻轻放开了他。
他们三个坐在客厅里开始说话,声音都不自觉压得很低,好像怕被人听见。承倬甫说他去过二姐那里了,二姐和孩子都没事,就是吓得不轻。承齐月问起南京政府要迁都的传闻,他们是不是也该跟着往内地走……如果租界都能被轰炸,那上海还有哪里是安全的?最后承倬甫安抚了她,让她先去睡觉。关洬也努力当做没什么事一样,让他上楼先去洗澡。他替承倬甫收拾了那些沾满了血污的衣服,和他自己今天换下来的团在了一起。等他拿着干净的睡袍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了哭声。一开始很小声,还压制着什么,但很快,抽噎的声音就像呕吐一样不受控地从他喉咙里蹦出来。关洬打开门,看见承倬甫坐在浴缸里,他身上有很多粘皮肉的干涸血污,被水洗掉,把浴缸里的水染成不均匀的粉色。他坐在一缸血水里,转头看见进来的人,就露出了一种关洬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他立刻走上前,跪倒在浴缸边,紧紧把承倬甫的头和肩膀抱在怀里。他拽着关洬,整个人像断要往浴缸里滑,终于发出了不再压抑的、哀嚎一般的哭声。
大世界那里聚了好几千从闸北和虹口逃过来的难民,几乎都被炸死了。承倬甫当时没在现场,但是得到了沈先生的指令,让他马上带人过去,能带多少人带多少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惨状。尸体根本分不出四肢,就是一团一团的血糊糊。他走路的时候,感觉脚下都是绵软的、黏的东西,他甚至不敢去想那都是什么。鞋底很快就湿透了,血像是某种活物,顺着袜子往上爬,缠住他的脚踝,最终把他拖下去……真正的尸山血海。这就是承倬甫最后能说出来的话。关洬抱着他的肩膀,浴缸里粉色的血水也浸湿了他的袖子。承倬甫抖得那么厉害,关洬像照顾一个孩子那样,给他一点点洗干净,半扶半抱地从浴缸里出来,给他披上睡袍。最后承倬甫终于不抖了,伏在关洬的膝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上海守不住了。他们要去重庆。”他给了一句准话,“你带着五姐和元纵跟他们走,我来安排……”
关洬问他:“你呢?”
“我不能走。”承倬甫摇了摇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沈先生让你做的事吗?”
承倬甫顿了顿,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沈先生这个人的。然后他摇了摇头,握着关洬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脏在跳动,隔着胸腔,一下一下地打在关洬的手心。承倬甫的嗓子是哑的:“这里,要我做的事。”
关洬别过头,感到眼泪顺着鼻梁滑下来,落到了他的嘴里,又苦又涩。
“那我也不走。”
他只说了一遍,承倬甫就不跟他争论了。关洬俯身,在承倬甫的额头落了一个吻,承倬甫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摁在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他抱着的姿势。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他们最终谁也没有走。承倬甫冷静下来以后对局势做了一个新的判定,这只是误炸,日本绝不会有意向西方几个列强宣战。法租界当局依然保持中立的立场,很快,租界里的生活就又恢复如常。承家小公馆的日子也差不多,除了承倬甫越来越没有时间在家。吴玉山来了一趟,想把儿子带走,因为“租界也没有保证了”,儿子只有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从头到尾没有提承齐月。当时承倬甫不在家,关洬客气但是坚决地回绝了他的要求,甚至没有让他见到儿子一面。出于某种特殊的默契,他们谁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承倬甫。到九月,学校正常开学。承齐月本来怎么都不肯让儿子回学校去,也许出于某种母亲的直觉,但是最后承倬甫再次说服了她。学校的管理者是法国人,就算日本人真的打进租界,学校可能比家里还要安全。
承元纵就这样背上了书包,走的时候,关洬把他叫到了一边。
“安心读书,”他拍了拍承元纵的头,“不要去想你爹的事情。”
承元纵还是犟头犟脑地躲他的手,语气很不屑:“我想那个汉奸干什么?”
“周末不要再自己回来了。”关洬又交代他一句,“想回家先给家里打电话,我和你舅舅派司机去接你……”
“炸|弹非要落我头上,派司机接有什么用?”承元纵不以为意地笑,“多个人一起死?”
承齐月听见了,气得直拧他的脸:“不要胡说!”
“哎呀!”承元纵不耐烦地挣开了她,三两步跳下了台阶,背着手挥了挥就算告别,甚至没有回头多看母亲一眼。
他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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