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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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esp;&esp;味道还行。就是感觉胃里好像装了一筐岩浆，咕嘟咕嘟冒泡，有点烧得慌。&esp;&esp;“有点怪。”松田发自内心感叹。但他吃过的怪东西太多了。长毛的豆腐，过了赏味期限的水果罐头，放久了变得滑滑拉丝的酱牛肉，他都吃过，其实都还行。&esp;&esp;“良药苦口吧，前辈真好啊。”松田迷迷瞪瞪地进行了一番自我劝导。&esp;&esp;那桶自制饮料实在很多，松田舍不得浪费。所以第二天灌到了随身水壶里带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时而拿出来浅啜一口。&esp;&esp;大泽下课后好奇得两眼冒光：“这是什么？你在喝史莱姆吗？好喝吗？”&esp;&esp;松田头一次不知道如何形容，于是把水杯往前推了推：“你尝尝。”&esp;&esp;大泽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尝到味儿后鼻子眼睛嘴巴皱成了一团：“好苦好涩！一股草味儿！怎么还有呕吐物的味道！”&esp;&esp;他吃惊地瞪大眼噔噔倒退，指指怪味饮料又指指他：“你你你该不会吐杯子里了吧！”&esp;&esp;松田无奈地搓起刘海叹气：“哪有……”&esp;&esp;前排那个傅同学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你们在讨论牛瘪汤吗？”&esp;&esp;大泽一脑袋八个问号，伸头凑过去问：“牛瘪汤是什么？是有名的中国料理吗？”&esp;&esp;傅同学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懒得说话了的松田，感同身受地搓起了自己的刘海：“那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妙。”&esp;&esp;松田努力喝野菜汁的行为持续到训练前才戛然而止。主要是他拿出水壶时，忽然察觉到了身边人惊惧的氛围，起初他以为自己做了惹人厌的事，第一时间脑筋急转反思自己在网球部的桩桩件件。但很快察觉大家的情绪指向的其实是他手中的水壶。&esp;&esp;“啊？”他晃了晃水壶，明显看到人群以他为中心往外又散开了一圈，正选队员撤退的步子尤其大，“有什么不对吗？”&esp;&esp;菊丸伸出的手指都在颤抖，好像觉得指人不礼貌，他很快又收回了手捧住了自己的脸，连声音都有点哆嗦：“嗬嗬哈……那个东西……哪里来的？”&esp;&esp;松田盯着只剩下小半壶的液体若有所思：“奶箱里的。”&esp;&esp;身边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esp;&esp;“快扔掉！扔掉！”大猫好像碰到了什么讨厌的东西似的拿手挥了挥，“乾怎么能欺负新来的小孩！”&esp;&esp;“其实我觉得还好……”听说是乾学长放在奶箱里的，松田反而很安心。他一直很感谢乾学长为他制定营养计划和锻炼表的关怀，觉得这真是个了不起的学长：“既然是乾学长制作的饮料，他不会害我们的。”&esp;&esp;“不，他真的会！”众人异口同声。&esp;&esp;很快大家就无心顾虑乾汁刺客出现在奶箱里这件事了。&esp;&esp;龙崎教练宣读了今天的训练单，很特殊，让人摸不着头脑。&esp;&esp;“就是这样，所有人现在都去抽签，正选队员抽蓝签，非正选抽红签，数字相同的人对战单打，每个正选队员需要对战两场。”&esp;&esp;非正选成员都踌躇了片刻，反而正选队员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走向签筒。&esp;&esp;松田有些疑惑。他不理解为什么现在安排正选队员和非正选来对战。校内排名赛在他入部前已经轮换过一次，而关东大赛开赛在即，这时候让正选队员们把时间浪费在准备比赛以外的事情上，怎么想都是兵行险着。&esp;&esp;“嘛，总之是我展示两年的网球经验积累的时候啦！”堀尾双手抱在脑后，信心满满地跟在几个二年级身后去抽红签了。&esp;&esp;抽签很快，每个人都把数字的那端捏在手里，等正选队员报各自的抽签结果。数字一个个报出，非正选这边有喜有忧。&esp;&esp;“7。”手冢瞟了眼手上的签文，报出数字后等待对应的非正选队员。&esp;&esp;一个二年级生上前递签，剩下的一个人却不见踪影。&esp;&esp;松田低头确认了一眼手中的「4」，不是他。那是谁……&esp;&esp;旁边的人动了。&esp;&esp;堀尾两股战战，浑身抖如筛糠，乌龟爬一样的速度往手冢的方向走去。&esp;&esp;松田目送堀尾离去，感觉那个背影有点悲壮。&esp;&esp;“4。”&esp;&esp;报数的人又重复了一遍，听起来很不耐烦。&esp;&esp;松田恍然间迅速回神，握紧手中签向发出声音的人看去。两人对视，后者皱着眉头，不满地对着他「嘶」了一声。&esp;&esp;抽中和海堂单打的还有一个三年级前辈，松田排在其后。&esp;&esp;这是他第一次获得和人面对面正式打球的机会。虽然对一个开始学习网球的人来说，这个时机晚得离谱。而且第一次就要和如此强悍的选手碰上，就好像初出茅庐的武士新刀还未试刃，就立刻要投身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esp;&esp;他紧盯着面前的这场对战，感觉身上的血好像隐隐翻腾了起来。&esp;&esp;海堂对三年级前辈的单打赛程很快。松田对这个人的球风在心中已有大概——稳健、精准、伺机而动。比起迅速出击压垮对手，他更像是会与猎物玩躲猫猫的狩猎者，看似让猎物逃出生天。实际上已经把它所有的退路都锁死。&esp;&esp;三年级的前辈刚开始时还有些志得意满，与海堂拉扯几个来回后便挑衅般发言：“不过如此嘛，海堂你退步了吗？”&esp;&esp;海堂只是抬起眼皮觑了他一眼，手下每一次接球都滴水不漏。&esp;&esp;毒蛇的牙齿扣进猎物的脖颈之前，猎物也许尚觉得生命欢腾，对危险一无所知。&esp;&esp;直到对面的人提臂振肘，中心下压的姿势时，三年级生才意识到自己得意得太早。&esp;&esp;已经迟了，网球在半空划出精妙的弧线，掠过球网后飞速地在他反应都来不及的地方啪地飞弹而去。&esp;&esp;毒蛇吃下比分，稳步向前，很快就将猎物吞吃入腹。&esp;&esp;松田仔细端详着不远处的海堂，他刚刚结束一场比赛，但体力似乎耗不尽也花不完。&esp;&esp;冰冷冷的捕猎者终于把球拍指向了他：“接着上吗？”&esp;&esp;松田没有犹豫，抱着球拍上前。他想，虽然没有胜算，但他刚刚在场外看到的那些，足以让他编织出一套应对方案了，也许值得一试。&esp;&esp;首先是松田的发球局。&esp;&esp;松田往地上掷球试手感，偏抬起头望去，映入眼帘的首次不是一堵墙。强悍的敌手冷静、专注、寡言，这又和他曾经面对的无数堵墙如此相似。只不过墙可不会步步逼近，给出如此刁钻的回击。&esp;&esp;松田不确定自己的计划是否可行，他对于自己的能力，只有隐隐约约的察知而已。&esp;&esp;猎物遇到天敌的时候，尚存几种偷生技巧。伪装？他可没有几分实力值得隐藏。逃命？球场不欢迎临阵脱逃的败犬。&esp;&esp;震慑？&esp;&esp;松田双腿跨开肩宽，发出这球之前，忽然单手扣住球拍拍喉的三角区，手指灵活带动它一转。&esp;&esp;“咦？！”刚打完自己第一场，想看看别人进展如何的菊丸震惊了。&esp;&esp;海堂心头一凛：“杂技式击球吗？”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朝来球奔去。&esp;&esp;他放出一记短球，想看看这个新来的一年级如何上网。&esp;&esp;年轻人脚程很快，灰色球拍的拍面离球很近了。&esp;&esp;出人意料的是，接球的瞬间他没有什么花哨的舞蹈姿势，反而从下往上干脆地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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