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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的话,奴才程?”“来了楼里之后便一直和教引叔叔学教坊司的规矩,今日大人光临,奴才是头一回出来待客。”男子的重音落在‘头一回’这三个字上。姜逸自然听出了他在强调什么,扭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老练,仿佛一眼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柳腰腰贝齿咬了咬下唇,不自在的垂了眸子。姜逸见他耳尖红了,便错开了眼眸,一个刚来教坊司不久的人,能知道这些已经是实属不易,再核心的东西他也接触不到。姜逸又问了问他们的日常起居,平时可会受私刑,有没有闹出过人命。柳腰腰一一答了,楼里不设刑堂,若是他们见罪了客人,就会被关进黑屋,不给吃食和水,直到长了教训,听话了才会被放出来。“至于有没有闹出过人命,奴才真的不清楚,但是奴才听秋叔说过,若是遇到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去伺候的人会受些磋磨,只要给足了银两,楼里也不会干涉。”柳腰腰一直悄悄观察姜逸的面色,只见她微不可察的皱了眉。秋叔说过,最好伺候和说话的恩客必然是那些年轻的女子,她们涉世未深,最是容易惜弱怜贫。漂亮的儿郎哭一哭惨,扮一扮柔弱,嘴上说些钦慕的话,就能骗的了钱财,更有甚者,将人包下来,等着大赦之后带回家去都是有的。柳腰腰心下一动,眼前的姜大人龙章凤姿,瞧他跪在地上,几次三番让他起身,不像是会作践人的,若是真的能得她庇佑,那他在教坊司就能过上安生日子了。况且她这样身份的人,碰过的东西应当是不会让她人再来染指,自己应该就不用落到伺候不同的女人的份上吧。9◎大人若是喜欢,可以常来◎柳腰腰等了一会,姜逸没有在问什么,他余光瞥见姜逸垂眸思索着什么,片刻又抬手去端桌上的茶盏。柳腰腰心头一紧,那一盏茶姜逸之前已经饮过一次,现在肯定见底且凉透了。他立刻将怀中的琵琶横放在桌案上,起身执着茶壶移步去给姜逸茶,柔声道:“大人,茶凉了,奴才给您续上热的。”姜逸端起茶盏才发现茶盏空了,瞧着执着茶壶侧身站在自己身侧的柳腰腰,复将茶盏放回了桌案上,摆了摆手:“不用续了,也没什么事了,我这就走。”柳腰腰心头一惊,不可置信的抬眼,对上姜逸的眼眸,僵硬的撤出了笑容,“大人,大人您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急着走呢?”“不如,不如奴才给您谈一首琵琶曲,替您解解闷成吗?”人就站在她身侧,离得极近,姜逸甚至能听到他胸腔凌乱的心跳声。往日在各种宴席上,也会有侍宴的男子,跪坐在她身侧添茶倒酒。无一例外,身上都有一股子熏香的味道,涂着丹蔻的指甲执着酒壶,她瞧见了就觉得刺目。然而此时,身侧的柳腰腰,握着茶壶的一双素手白净修长,指节分明。浑身上下没有奇怪的味道,穿着一身规整的月牙袍,也是离得她这样,做同样斟茶的事情,她心中却没有一丝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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